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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屏幕非常清晰的显示了扎着歪马尾的路悔若无其事的把窃听器扔进花瓶的全过程。
    女孩好像还哼着歌,好像很快乐的样子,扔了窃听器后把自己的歪马尾拆开,咬着小皮圈快乐的把歪马尾变成了现在利索的丸子头,随后抄起了小相机,戴上耳机,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把后面的备用爬墙梯搬了出去。
    路悔:“……”
    打死路悔也没想到这个看似简单的小厅居然藏着比她的窃听器还小的摄像头。
    路悔讪讪地说,“摄像头藏的好严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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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大概是做坏事后从来都没被当场抓获过,此时抓着头,绑好的丸子头都被抓乱了,耳尖红红的,整个人像个蒸熟的大虾,和录像里那个踏着六亲不认步伐的少女真的是判若两人。
    夏秋瞟路悔,声音懒懒的。
    “藏的不严实,怎么能抓到小老鼠?”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上次是爬树,这次是上墙?”
    路悔小声更正,“在房顶啦。”
    夏秋:“你是觉得房顶比墙矮?”
    路悔:“……也没有啦。”
    “行吧。”夏秋好整以暇,“现在说说吧,为什么放这个东西?”
    路悔神情严肃:“我是想窃听商业机密……”
    “商业机密都在地下室,你想看我可以带你去。”夏秋眉毛微微挑,“如果你看得懂。”
    路悔叹了口气,不抖机灵了,她抓了抓头发,“我就是……很激动。”
    夏秋的视线若有似无的扫到了路悔的手。
    纤细白皙的左手上,戒指闪烁着微光,伤疤已经被创可贴妥帖的裹起来。
    像是一个被路悔珍藏在心底的秘密,刺的夏秋心里微微一疼。
    “……激动?”她收回目光,把视线放在了那个藏在梧桐后的梯子上。
    “嗯……”路悔低着头,耳朵微微红,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有点难为情。
    她没法说,我那天晚上看到你在复健房里努力的样子了。
    所以她很难过,很想哭,但是,也……很高兴。
    那样子努力的,挣扎着的夏秋,不再是看似风轻云淡,却在黑暗中麻木不仁的木偶,而是一个真正活着的灵魂。
    这个世界上的人,只有活着的,有欲望的,双眼映着未来的人,才会露出那种因为有着某种达不到的向往而痛苦不堪,却又坚定温柔的眼睛。
    她真的……好喜欢这样子的夏秋。
    这两天她看似若无其事,其实,一直在偷偷关注着她的动向。
    夏秋知道两个房间隔音不太好,但是大概不知道,她在隔了一间的复健房里的声音,也可以清晰的被她听到。
    她每天晚上都会抱着那个特别丑的黑狗头娃娃,把身体的一半倚在它身上,赤着脚,在冷冷的空调风中听着墙壁背后,那个努力又无力的喘息声和跌倒声。
    每一次听到,她都很想哭。
    她在网上搜了很多跌打损伤药,跑出去买回来,统统都藏在床底下,却完全不知道怎么送出去。
    显得有些笨拙。
    “如果你想知道我在做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夏秋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从她嘴巴里问出来什么了,叹了口气,“可以直接跟我说。”
    “……没没,我不……不想知道你在做什么!”路悔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件事我本来就该告诉你,你不用那么激动……”夏秋看她这个样子,也有些诧异,“没有和你说也是我的不对。”
    虽然那天,她得到了下轮椅的勇气,可是她还没有下定决心。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可以,为了一份几乎没有希望的事情坚持。
    鼓起勇气很容易,开始去做也很容易,但是,坚持到最后,却很难。
    夏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很多年来,她一直都在夏家这个运作精密的机器中,当一颗不可或缺的齿轮,她没有自己的坚持,只是麻木的随着机器的转动而转动,无所谓的随波逐流着。
    夏氏让她把她所擅长的东西发挥到了极致。
    可是她所缺少的东西,掩藏在生命中的另一面,却在这些光芒中,被深深的掩埋。
    比如她其实……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可以承受太多□□的痛苦。
    比如,想要站起来,那么多年过去,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不可能的事情。
    她很有可能,每天汗流浃背,狼狈不堪,却达不到自己理想中模样的万分之一。
    现实不是故事,它总是这么残酷的提醒着你,放弃吧,不可能。
    但是路悔手上那道疤,像是一根尖锐的针,不碰的时候不疼,一想起来,就会发作一般隐隐作痛。
    它冷静到近乎冰冷的提醒她。
    也许你,并不值得路悔爱得那样全力以赴。
    ……
    “哦……哦,这样。”路悔心虚的看了看夏秋,“你要……告诉我什么?”
    其实无非是告诉她她决定要复健了吧。
    但是真的面临了,路悔还是很期待的。
    只是她不太确定……那么骄傲的夏秋,即使告诉了她她的决定,也不一定会让她参与吧。
    不过没关系,能告诉她就已经很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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