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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客一事尔等不必过于追查,本王心中有数,犬戎既然会用这样迂回的计谋,那就说明他们无力直接攻打我大燕,暂时翻不起什么大风浪。”陈颜泠镇定地说道。
    卫一虽心中有疑,但主子的话不容置喙,只能俯首称是。
    徐州之行并不轻松,沿路都能看见从徐州往各个地方去的难民,面黄肌瘦、皮包骨头,有的甚至蓬头垢面宛若鬼魅一样,有气无力地在官道上走,看见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人就一拥而上,运气好点的也就被要走一些钱财食物,运气差点的,被抢劫一空之后还会被打一顿。
    陈颜泠的马车队伍刚开始还有人不要命地冲上来要吃的,结果被侍卫们好一顿收拾,便再也没人敢上前了,只是仍有少数人不死心,跟着马车队伍走,吊在最后面,赶都赶不走。
    陈颜泠下马车透气,便看见了跟在最后面的十几个难民,有老有少,各个形容消瘦,看上去既可怕又可怜。
    “把后面那些人叫过来。”陈颜泠深吸一口气说。
    侍卫很快就把人带上来了,只是侍卫带人的方式有点恐怖,仿佛凶神恶煞,导致了十几个人面对陈颜泠的时候就想鹌鹑一样,大气都不敢出,面前这人一看就衣着不凡,再加上这么凶恶的侍卫,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陈颜泠叹了口气,唤来仆人去后面马车取了些干粮和清水,送到难民面前。
    “你们先吃点东西,稍后本王有事问你们。”
    食物当前,谁还在意陈颜泠说了什么,一个个狼吞虎咽地把东西吃了,有几个噎着了,猛灌清水。
    有机灵点儿的吃完过后,跪在地上给陈颜泠猛磕头,嘴里还喊着:“多谢贵人救命之恩!”
    有一个人喊了,其他人也跟着给陈颜泠磕头。
    陈颜泠笑容和煦:“不必如此,你们都是我大燕子民,本王赠予你们食物也是为了我大燕,不必多礼。”
    这时才有人注意到陈颜泠自称“本王”,可眼前这人分明就是位俏娘子,怎的自称“本王”,当今大燕只有一名女子可以自称“本王”,那就是大燕的第一位女王爷。
    有几个还在狼吞虎咽的人渐渐停下了动作,哆哆嗦嗦地趴伏着。
    “王爷恕罪!”
    一群人开始呼天抢地地求饶,他们刚才竟然想要拦住燕王的马车,这可是打败犬戎的第一将军,是守卫大燕百姓的英雄。
    陈颜泠笑着说:“不知者无罪,本王这次也不过是听闻徐州饥荒甚是严重,不忍我大燕生灵涂炭,这后面马车中的粮食都是送外徐州的,给你们吃了也不过是提前罢了。”
    难民们感动地“咚咚”磕头,陈颜泠让仆人给他们分发了些粮食,然后分派了几人护送这批难民去最近的城镇。
    陈颜泠靠近那几个收拾东西护送难民的侍卫,小声地说:“找到刚才最先发现本王身份的那人,剩下的照之前的安排做。”
    侍卫拱手道:“是,王爷。”
    刚才那个最先发现陈颜泠身份的男子一身灰色长衫,长发散乱,模样看不清楚,不过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大,三十左右,在那群难民中宛若领导一样的人物,也是他一直带着难民们跟在陈颜泠马车后面不肯离去。
    陈颜泠之前给手下的任务就是分发粮食之时招揽一些人在民间散布一些谣言,她来时调查过了,陈昱祺派来赈灾的钦差大臣是顾相一位门生,姓万,偏爱走歪道,赈灾的银子和粮食,一大半都进了他的包里,送到徐州的赈灾物资再一层层剥削下来,几乎不剩下什么,对于正处饥荒的徐州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对有些人来说,这世上最好发财的时候除了战争就是天灾。
    流传的谣言有千万种,但能听进人心里的就是和自己利益相关的,而那灰衫男子心思剔透,灵活善变,有侍卫守着,除了保护难民,最重要的还是控制他,该人利用得当,想必是一大助力。
    越靠近徐州,难民越多,陈颜泠带来的粮食很快就只剩下了一半,而这一半显然是不够徐州难民分的。
    徐州太守知晓陈颜泠到来,带着一大群人来迎接陈颜泠。
    一进城,城中一片苍凉,街上甚至躺着半死不活的人,难民睁着空洞的双眼凝望着陌生的队伍。
    陈颜泠从未经历过饥荒,她以为就算再怎么饥荒,也不至于街上都有尸体,结果城中的惨相远超她的想象。
    她派侍卫在城中建立施粥铺,每日每人仅能领到两碗白粥,而且领到之时需得当场喝完,不得带走。
    徐州太守在一边笑着听陈颜泠的吩咐,讨好地点头,拍马屁:“王爷当真是智者仁心,来得正是及时,实乃我大燕之光。”
    陈颜泠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他一眼:“韦太守这是在折煞本王了,皇上难道不该是我大燕之光吗?难道韦太守认为天龙之子不配做大燕之光?”
    韦太守吓得脸色惨白,跪下求饶,他一跪,一旁的徐州各大商行老板和小官都跟着跪下。
    这些个地方官最会见风使舵,看他们这一身肥膘,一点不像闹饥荒,陈颜泠若是允许难民把粥带回去,难免有心人会浑水摸鱼,把她带来的粮食摸进自己兜里。
    第25章
    一月的京城比往日热闹许多, 大抵是因为刚过完年,城中的百姓走亲访友都很是频繁,每当顾云曦坐在望阳楼上时,总会下意识看向月夕节的花灯桥,可惜那儿白日商贩不多,花灯多被拆下,再也不似月夕节夜里的美丽, 反倒多了许多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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