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学霸都这么火眼金睛的吗?还是她太孤陋寡闻了?这么好的眼神儿,晚上都不用开灯了,多省电。
顾凌洛放好裤脚起身,瞟了眼她傻笑的脸,探手撩起她黏在脸侧的湿发挂在耳后,抽了张纸巾擦她脸上的泥,是的没错,汗沾了土,可不就变成泥了吗?
刘夏有点不好意思,想接过纸巾自己擦,却被她给绕开了。
低头,又抽了张纸开始擦她蹭破皮的手掌,边擦边吹,小心翼翼。
刘夏突然有点内疚。
金主妈妈好温柔……
刚刚骂她的自己太不厚道了。
“那个……我……”
“你是有多蠢?跑步都不会,还要这两条腿干嘛?”
刘夏:“……”
收回刚才的话!什么温柔?狗屁!
这种时候必须反驳,哪怕没词儿也得瞎编!
“这跟蠢不蠢有什么关系?还不是因为天太黑了!我,我有夜盲症!最怕黑!一黑就腿软心烦跑不动道儿!”
顾凌洛抬眸睨了她一眼,也看不出信没信,只道:“车钥匙!”
“欸?”
“给我。”
“哦哦!”
刘夏赶紧翻出车钥匙递过去,为显逼真,刘夏刻意叮嘱了句:“你可快点儿,我怕黑!”
车棚离操场有点远,再怎么快来回也得十几分钟,刘夏忍着脚踝肿胀胀的疼,看了眼还冒着热气的纸杯。
离操场最近的热水点儿就是图书馆,还得上到六楼才有,这么远的距离,端回来的水还能这么烫,金主妈妈的速度可真够快的,没进田径队简直屈才了。
还没腹诽完,骨碌碌的车轮声就传了过来。
刘夏目瞪口呆,这才几分钟?有两分没?这么短的时间,就是拿出50米短跑世界冠军的速度,也不一定能跑到车棚,更何况还要拐回来,她是怎么做到的?
还是说她脚崴了,连带着生物钟也崴迟钝了,其实现在已经过了十几分钟?
真是奇怪。
顾凌洛骑到跟前下车,也不支车,单手扶着,伸臂将她掐抱起来,挪到车后座,再捡起她的挎包挂在车把。
刘夏左右扫了两眼,“你的书呢?”
从图书馆出来时还见她抱着的,怎么眨眼就没影了?
顾凌洛没理会,载着她一路回了家。
家里漆黑一片,小奶喵关在阳台喵喵挠着玻璃门,刘夏举着擦伤的爪子,灯都没开,先喊:“乖宝儿~~妈妈回来了~~马上给你小鱼干~~!”
话音未落,咔哒一声,灯亮了。
顾凌洛把她抱到沙发放下,刘夏眨了眨眼,突然反应过来。
“你刚怎么开的灯?你哪来儿的手?”
“你开的。”
“我没开啊!”
金主妈妈面不改色重复,“你开的。”
“真的吗?”
她明明记得因为手疼她一直举着手没动的……
刘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两只小爪子,说,到底是你们谁开的?太有思想了!
顾凌洛挽起袖子拽了她的鞋袜,“有药酒吗?”
摇头。
“普通白酒也行。”
继续摇头。
不对!她有!
赶紧点头,“有有有!冰箱里有!”
顾凌洛打开冰箱,回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就是眼神不怎么友好。
刘夏眨巴眨巴眼,努力扑闪出我善良我乖巧我虽然有满冰箱的酒可我绝对不是酒鬼的无辜表情。
天地良心,她真不是酒鬼,菠萝啤已经是她喝过的酒精浓度最高的了!
这满冰箱的酒,红的白的黄的高粱的葡萄的酱香的绵柔的,全都是信了浩烟改改的邪,专门买来准备灌醉顾凌洛的,因为实在不知道她喜欢喝什么,这才买了这么多。
顾凌洛抿唇沉了口气,随便挑了瓶酒精浓度高的打开,找了个瓷碗倒里少许。
“火机有吗?”
“没有,我不抽烟!真的!吃喝嫖赌抽,我顶多占个吃!绝对淳良好市民!”
顾凌洛揉了揉额角,她就多余问她。
起身进去厨房开了液化气灶,片刻后出来,白酒碗口跳动着淡蓝色的火焰。
刘夏这才后知后觉她要火机干嘛。
“你不烫吗你,怎么不拿毛巾垫着再端?”
瓷碗搁到地上,没有矮凳子,顾凌洛蹲下,右膝下压脚跟翘起,将她那残废脚抱到了膝头。
刘夏脱口而出,“你干嘛?”
突然对她这么好,总觉得心里毛毛的,跟死刑犯吃最后一顿断头饭的心情异曲同工。
她这该不会是最后的温柔吧?揉完了脚再公开处刑?
顾凌洛细长的手指穿过淡蓝火焰,飞快撩起一缕白酒迅速揉搓上她的脚踝。
淤血舒开,肿胀揉散,难以言喻的热烫舒爽自患处蔓延开来,刘夏满足地一声喟叹。
“太舒服了~~你可真厉害,十项全能啊~~中医推拿竟然都有涉猎!”
这么简单的常识,不会的才是笨。
顾凌洛忍着火气没理她。
又蠢又笨还……花心,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居然不理她?刘夏砸巴砸巴嘴,刚想再啰嗦两句逗她开口,垂眸却瞄见了她乌亮的长发。
这还是她第一次居高临下俯视金主妈妈,更是第一次看见她的发旋儿,这感觉很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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