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默背了数遍清心诀都没能净下心来,好像有什么一直怂恿着她亲她碰她掠夺她,那种欲望非常强烈!是这九万年来从未有过的!
她不怕,也有自信可以抵御冲动,可这事情实在太过古怪,她做事一向谨慎,思来想去,也不急于这一时,就先走了。
只是,即便到了现在,回想起唇上的触感和掌心的温度,还是会让她心脏不规则律动,丹田隐隐发烫。
顾凌洛又默背了便清心诀,这才道:“我觉得她肯定有问题,说不定跟这次异常的能量波动有关。”
顾缚槿起身过来,坐到餐桌旁,“那你感应到的邪诱是……爱还是欲?”
“邪诱”是黑能量里最柔和却也最致命的一种,它比不过“怨恨”的爆发力,也比不过“偏执”的持久力,却偏偏能以柔克刚,不管再坚强的意志,一旦被邪诱蛊惑就再难逃脱.
邪诱又分爱诱与欲诱,爱是蛊惑人心,欲则简单的多,只是单纯的生理冲动,然而不管是哪种,最终指向的都是强烈的占有欲,一旦被其操控,最终都会泥足深陷,不可避免地走向毁灭。
譬如,被邪诱侵蚀的人会做出些诸如尾行、囚禁、自杀、情杀等等一些以爱为名的极端行为。
顾凌洛放下筷子,十指相扣,认真思索了片刻。
“我也分不清楚究竟是哪种,也或者两种都有。”
“分不清?怎么可能?”
黑能量波动差别虽然很细微,可她们区分起来却是信手拈来,喝水一样简单。
顾凌洛抿唇:“所以我才奇怪。”
顾缚槿略一沉吟,温声道:“或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什么意思?”
顾缚槿不答反问:“能让人情动的除了黑能量,还有什么?”
顾凌洛蹙眉,视线游移了一圈,“难道……千重碎片在她身上?”
千重碎片,非金非土非木非任何材质可以形容,质地千变万化,谁也说不清它究竟是什么,只知它是千重域迸裂的碎片,每一块儿都集聚了足以撕裂空间的能量。
而千重域,原本置于世界的阴阳两极,如地球南北极,平衡着整个世界。
那时的世界还是一个完整不可分割的整体,可九万年前,随着人类的出现,资源被无限侵占,征战杀戮频起,到处笼罩着死亡、恐惧、怨憎……这些黑能量肆意扩张,不断囤积,越聚越多。
突然有一天,天地变色,万物震颤,暴涨的黑能量终于崩坏了整个世界!
崩裂的碎片化作三千大世界亿万小世界,阴阳千重域也被震成碎片,分散在各个空间。
失去千重域的镇守,世界能量肆意流窜极不稳定,随时都可能再次震荡甚至彻底毁灭,收回碎片恢复千重域是保持能量守恒的唯一办法。
而这一任务,就落在了空间守护者身上。
空间守护者并不是生而便有的,他们是世界崩裂时,有幸甩出空间却没有魂飞魄散,反而吸收了多余能量超脱混沌的幸存者。
他们聚集在最大的那块千重域碎片中,尊能量最高者为域尊,去往各个空间寻找碎片,为自己,也为万千生灵,消除不安定的黑能量,维护空间稳定。
顾凌洛便是五域尊之一,她很清楚碎片的威力,除了这个可能,她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轻易隐藏刘夏身上的黑能量。
顾缚槿笑了,温婉清雅,却又带着亲人间特有的戏谑。
顾凌洛蹙眉,“你笑什么?”
“笑你傻。”
“没大没小,我可是你姐。”
“是我姐怎么了?聪明一世还能糊涂一时呢,更何况你都九万岁了,糊涂一次两次也是正常。”
顾凌洛揉了揉太阳穴,“别绕弯,说重点。”
“那就说重点,千重碎片的确可以遮掩黑能量,可如果真的是它作祟,为什么只遮掩她一个人的黑能量?之前那老槐的为什么没遮去?你不是说,捡槐叶时她在场,老槐枯死时她也在场吗?那么近的距离,就是顺带也该遮过去的。”
“没人操控的情况下,碎片遮掩黑能量的范围是随机的,可以覆盖整个空间之巨,也可以只毫厘之隙,单覆盖她一个人也不是没可能。”
顾缚槿放下青釉茶杯,有些无奈,“好吧,就当她身上有碎片,可以你的能力,怎么可能查觉不到?”
“有些碎片天生会自我保护,不细查根本查不到。”
“那就好好近身查查,去泡个温泉游个泳什么的,‘坦诚相对’更方便些。”
“用不着那么麻烦,我自有办法。”
顾缚槿微点了下头,“你心情不好,就是因为这事?”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么轻浮。”
“哦?她怎么轻浮了?”
“她……”
“嗯?”
想起刚刚那个意外的吻,顾凌洛莫名心口有点疼,这古怪的感觉之前在图书馆就有过。
“她一边对我大献殷勤,一边又答应跟别人交往,不是轻浮是什么?”
顾缚槿笑着摇了摇头,“这还真不是轻浮,这是渣。”
渣……
顾凌洛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这就饱了?饭几乎没动。”
“没什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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