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紧随其后,遥指喝令:“给朕拿下!”
顾凌洛身形如电,几个虚晃躲过长矛,抱起月娘便跑!
皇宫大内又如何?所有空间守护者都有被动加成,无论速度力量灵活度亦或者轻盈度都远在普通人之上。
以她之力,想带着月娘在如此密集的围追堵截下毫发无伤突出重围虽不太可能,可保月娘一个毫发无伤却也不是不可能。
她不怕流血不怕痛,只要月娘平安无事就……
噗!
胸口突然一阵剧痛!
顾凌洛踉跄了一下差点跪跌在地,却下意识搂紧怀中人,怕她受伤。
怀中人抬起枯瘦的小脸,一双眼大到极致,眼瞳黑得发红,红得赛血!连眼白仿佛都要被它浸染成一片腥色!
顾凌洛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寒瞳微颤。
噗!
刺入伤口的凶器拔了出来,是原本那绾在月娘发间的木钗。
月娘歪头望着她,缓缓勾起诡异的笑,眸底腥色晕染,手中沾血的木钗摇晃着眼熟的水蓝流苏。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我就知道……嘻嘻嘻……呵呵……”
噗!
又是狠狠的一钗!
月娘吃吃笑着,像个没有感情的傀儡娃娃,空洞的大眼看不出丝毫情绪,麻木而又机械的一钗一钗又一钗,在她胸前捅下一个个血洞。
血染红了彼此的衣衫,溅在月娘枯瘦的小脸,那笑显得越发的惊悚骇人。
便是那钗扎得都不深,可挡不住失血过多。
顾凌洛脚下虚浮,天旋地转,控制不住向前栽去,倒地的瞬间还不忘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凌空翻了个身,将月娘送到上面。
咚!
她的后脑重重磕在地上,月娘坐在她腰上毫发无伤。
月娘那沾血的小脸依稀还恍在眼前,昏迷的瞬间,她脑中只剩下最后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那是我的……流苏木钗……
……
再度醒来,她已成了禁.脔。
月娘将她锁在房中,手腕粗的锁链玄铁打造,反剪了她的双臂锁在身后,便是她如何天生神力也无法以血肉之躯强行挣脱,否则,铁索未断腕骨先断。
月娘坐在床畔,一言不发望着她,一身宫装的小宫女端来热滚滚的汤药,月娘接过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她侧躺在榻上喝药不便,想起身再喝,可稍稍一动便疼出了满身冷汗。
月娘将那药又向她递了递,空洞的大眼直勾勾盯着她,卷翘的长睫根根分明,却死的一样,不带一丝朝气。
“痛吗?”月娘歪头望着她,脸上不见一丝表情,“你之痛,不及我之万一。”
顾凌洛无言以对,若非她盗了鼎,月娘又怎会家破人亡沦落至此。
月娘将她锁在屋中,并未再如初见那般伤她,却也未如当年那般与她亲近,她真真儿像极了没有感情的傀儡娃娃,每日重复着相同的轨迹,日复一日,丝毫不变。
卯时起床,她坐在床边看着她,一动不动。
卯时三刻,宫女送来汤药,她一口一口喂她喝下。
辰时一刻,宫女送来早膳,她依然一口一口喂她。
午时午膳,继续喂她。
未时午休,她躺在她身侧一同阖眼,却离她远远的,丁点都不肯碰到她。
她终于自她偶然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了来龙去脉。
她盗鼎走后,月娘逃到十里坡接了那留书,虽难过她的不告而别,却还抱着希望,一路去了惠芸庵。
却不想,那茶棚老头虽不识字,可家就在惠芸庵附近,他便是再如何蠢笨,日日看那门楣牌匾也记住了个大概。
顾凌洛走后,他抖开布帛看了一眼,“惠芸庵”在一堆不认识的字里格外显眼,他一眼便记住了,却也没多想,只当是姑娘家要去参拜。
月娘去了惠芸庵后不久,老尚书派人一路追查,查到了这茶棚,稍一威吓便吓得那老头交代了个干净。
第85章 别怪我
月娘刚住进惠芸庵便被抓了回去。
她这般丢尽刘府颜面, 老尚书自是勃然大怒,若是平日, 一顿家法是逃不过的, 可也最多一顿家法罢了, 女儿既已逃婚, 再强求她嫁过去, 且不说女儿如何怨怼, 只怕太傅府上下也不会真心待她, 倒不如退婚。
可今时不同往日,聚福鼎丢了!
没有谁比老尚书更清楚这于刘家意味着什么。
他心知肚明若这鼎找不回来, 只怕刘府大难临头!
可他还是不够狠毒,没有杀人灭口,只是花了重金堵了所有知情人的嘴。
然而人心险恶,看到浴房大洞的不止一两个下人, 总有那一个贪心的偷偷卖了消息再赚一笔。
齐表哥不是唯一一个买了消息的人,却是第一个买的。
他确认属实之后,连夜给皇上递了消息,皇上便派他给刘府使绊子, 若刘府真的中招,皇上才敢放心拔了这肉中刺。
老尚书不敢告诉月娘真相,怕她心无城府走漏了风声, 只能一边偷偷追查顾凌洛的下落,一边不顾她的苦苦哀求,硬生生将她塞进花轿亲自送到太傅府, 以期将来万一刘府遭难她能逃过一劫。
太傅虽对月娘诸多不满,可忌惮刘府的聚福鼎,加之老尚书也确实给足了他颜面,遂冰释前嫌接纳了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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