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南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有心想要从阿宁的怀里钻出来。
但奈何这人实在抱的太紧,姜知南试了几次都没能挣脱,也就干脆破罐子破摔的窝在她怀里不动了。
“小姐可是做了噩梦?”阿宁这般道,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了伤的小狗。
“嗯。”姜知南点了点头,小声喃喃了一句,“很恐怖的噩梦。”
“那小姐不妨和我说说。”阿宁道,眼底始终带着一抹叫人安心的笑意,“梦都是假的,说破了就好了。”
“算了。”姜知南摇摇头,怕眼前这人听了会更加恃宠而娇,“其实也没什么。”
“这样啊。”阿宁应道,轻轻点了点头,“既然小姐不愿说,那阿宁也就不问了。”
毕竟……她也差不多能够猜到。
今早小姐起的格外的晚,她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最终实在是放心不下,这才推开门轻声走进来想要看看。
也就正好撞见姜知南正在梦中呢喃,声音里都带着哭腔,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
但最叫阿宁感到吃惊的是,小姐竟然叫了她的名字。
不止是随口的一句,而是十几声的低声呢喃,像是在梦中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了,脸上眉间皆带着满满的不安。
见到这样的场面,阿宁心头一痛,赶忙上前一步将她家小姐紧紧抱在了怀里。
继而涌上来的便是一阵愉悦和惊喜。
或许,小姐也是在乎自己的吧,就像自己对她一样的在意和喜欢。
……
姜知南在床上缓了一会儿,便自觉的下了床准备去洗漱。
毕竟今天可是除夕,她怎么能一直赖在屋子里,万一被些碎嘴的丫鬟们笑话就不好了。
这样想着,姜知南加快了自己洗漱的速度,之后又快步来到梳妆镜前准备打扮一番。
按说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有人伺候着梳妆的,但姜知南不想麻烦别人,也不习惯叫人家伺候,所以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通常都是自己干。
她这会儿像往常一样拿起了梳子,但还未来得及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便见原本正站在窗边的阿宁突然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小姐。”她道,嘴角轻轻向上勾着,“我来帮您吧。”
“不用。”姜知南摇头拒绝,“我自己来……诶。”
怎么还带抢的呢,她连话都还没说完,梳子就已经被阿宁拿了去。
姜知南沉默了片刻,不想和她争论,干脆也就任由她去了,只是叫她梳的时候要轻一些。
“知道了。”阿宁应道,一举一动全部都小心翼翼的,仿佛眼前的人是个价值连城的珍宝。
姜知南见她梳的一脸认真,也就没再去打扰她,就只是透过镜子盯着她看,气氛一时间竟也非常和谐。
阿宁帮她梳了个好看的发,继而又去挑选那些与之相匹配的珠宝,一来二去竟是把她打扮的比平时还要好看几分。
“谢谢。”姜知南有些吃惊的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打心底的夸赞了她一句,“很漂亮。”
“还差一点。”阿宁笑了笑,将手缓缓伸入口袋,从中取出了一对泛着光的小玩意儿。
“是什么?”姜知南轻声问,有些好奇。
“坠子。”阿宁这般道,将那对玉质的耳坠轻轻戴在了姜知南的耳垂上。
那对耳坠做的极为好看,造型别致小巧玲珑,一看就下了不少工夫。
“哪来的?”姜知南伸手去摸,总觉得那触感熟悉的很。
“是用小姐之前送我那枚簪子上的玉做的。”阿宁这般道,声音很轻,“当时那簪子被摔成了几段,想要恢复已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阿宁便叫那师傅用这些玉重新做了些东西出来。”
“一对坠子和一枚戒指。”阿宁笑了笑,语气中带着满足,“一个给您,一个留给我自己。”
怪不得。
姜知南顿了顿,虽说这孩子确实是费心了,但她一时间果然还是不太敢收下。
“小姐就收下吧,就当是留个念想。”似是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阿宁干脆拿话激她,“毕竟过了年,也就离院试和乡试不远了,如若阿宁表现的好,真的次次都通过的话,怕是很快就会离开小姐了吧。”
“到那时,小姐若是想起了我,总是得有个物件留着看的。”
第十六章
原本好好的一个年,却突然因为阿宁的那几句话而变的伤感了起来。
姜知南摸了摸自己耳上的坠子,又看了看阿宁的脸,最后终于点头决定收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小姐愿意收下就好。”像是没发觉到她的情感变化,阿宁勾起唇来笑了笑,语气中满是欣喜和愉悦,“阿宁很开心。”
“嗯。”姜知南眨眨眼,片刻后道,“你先出去忙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知道了。”阿宁点头应允,随即便转过身去快步离开了。
姜知南盯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竟是许久都没有收回目光。
她一方面希望阿宁能够得到个一官半职,就此改变命运过上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一方面又像个老母亲一样,一听孩子要远行,心里总是装着万般的不舍和纠结。
“她走了不是还有我呢嘛。”系统在脑海中哄她,“有我你不会孤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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