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处理态度和昨天差不多,倒是闻风而来的记者,添油加醋把这事儿报道了出来,导致后来几天萧桐门前的围观者越来越多,堵得她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警察不管萧桐只能自己管,她不知道这是恶作剧还是有人蓄意报复,不管哪一种,她料想犯人今晚还会来,于是早早地在楼顶上架好了手机,开启录像模式,把恶作剧者的行动全拍下来,自己则躲在屋后头等着作案者,准备来个人赃并获。
果不其然,夜深人静的时候,作案者又来了,那是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的家伙,身量不高,很受,看不出是男是女,他戴着帽子,围着口罩,手里拿了一桶打开的红漆,漆桶里还放了一把刷子,桶沿上的旧漆都干涸了,明显已经使用过多次。
他拎着漆桶停在萧桐的店门口,把漆桶放下,拿刷子蘸了蘸油漆,抬起手准备往锁着的卷帘门上写新的内容。
“住手!”萧桐从暗处冲出来,一把抓住作案者,生怕他跑了。
作案者显然没料到暗处竟然有人,被萧桐抓了个措手不及,她想挣脱萧桐的钳制,挣了几下没挣开,情急之下心生一计,把手上拿的刷子朝萧桐一甩,萧桐猝不及防,刷子上的红漆甩到脸上,差点甩进眼睛里,萧桐下意识转头去躲,作案者趁机用力一推,把萧桐推倒在地,自己朝着反方向迅速逃跑,连刷子和漆桶都不要了。
“别跑!”萧桐被推得摔在地上,手掌与粗粝的路面直接接触,掌心蹭去了一层肉,火辣辣疼,血立刻渗出来。
萧桐顾不得许多,一心只想着今天一定得把这个人抓住。眼下已经惊动了作案者,如果今晚让他跑了,以后再想抓住他就几乎不可能了,可她还没追出去,就从不知道哪儿钻出来一个人来。
“别追了。”那人拉着萧桐的胳膊肘,抬起她受伤的手章,翻过来,对着路灯看,“你手受伤了,不处理很容易感染,先跟我去医院。”
“不行,让他跑了就前功尽弃了!”萧桐打掉那人的手,又要去追,又被拦住。
“他跑不了,你放心吧。”
“你什么意思?”
这句话还没说完,萧桐就听到前方一声惨叫,过了几分钟,几个人从黑夜里想她走来,等他们走进了,萧桐才看清,那是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手里还压着一个已经被铐起来的矮个子瘦皮猴。
那个小矮子在警察手里还不老实,戴着铐子还得一扭一扭的直喊冤枉。
“别动!老实点!”为首的警察警告了他一句,转过来给萧桐敬了个礼,“萧小姐您好,我是上榕派出所的民警,我姓吴,不好意思,请二位作为目击证人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和我们回所里一趟,做个笔录。”
“好。”萧桐一点没犹豫,“请你们等我一下,我这里还有一段录像,说不定能作为物证,我去拿。”
“好的,十分感谢您的配合。”
萧桐和他们一行人大半夜去了派出所,做完笔录天都亮了,那小矮子原来是个半大不小的小女生,叫陈茴,今年刚满十六岁,父母离异,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没人管她,她初中就辍学了,整天在县里瞎混,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混个吃饭钱,以前也被抓住过几次,可由于她是未成年人,派出所的警察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每次都只能口头教育一遍就给放了,现在警察看到她都头疼。
陈茴是个老油条了,根本不怕警察,嬉皮笑脸的,警察问东她答西,磨蹭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才招供。
陈茴和萧桐无冤无仇,至于为什么要干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按她的话说,那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原来陈茴那天在网吧花光了钱,被老板撵了出来,无所事事在大街上溜达,另一条街裁缝铺的老板娘交给她个差事,让她每天半夜往萧桐店门上写字,写得越难听越好,写一次陈茴就能拿二百块的辛苦费,陈茴一听有这好事,比自己偷东西还得挨揍强多了,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没想到这才写到第三次就被抓了个正着。
“呸。”陈茴啐道,“可真够背的。”
审讯的警察听这话都给气乐了,“人萧小姐和你无冤无仇,被你这么一闹,又提心吊胆又耽误生意,人家还没说背呢,你倒好意思说背。”
“原来她姓萧啊。”陈茴懒洋洋道,“没办法,我没钱吃饭肚子饿啊,谁给我钱我就给谁办事,这就是道理,警察哥哥,要不你给我点钱?那这事儿我以后就不干了。”
“……”真是无赖得坦荡荡,连警察都懒得搭理她了。
弄清楚原委之后,萧桐先谢了警察,警察问她打算怎么办,她说当然是走法律程序,法律规定了该怎么办,那就怎么办,可警察劝萧桐这事儿私了,一来这事儿顶多算个影响社会治安,最长也就拘留十五天,二来萧桐初来乍到,人家都在上榕开了多少年的店了,让他们记恨上,对萧桐更不利,倒不如萧桐客客气气上门和解,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萧桐自己也有益。
可萧桐说什么也不同意,“警察同志,国家的法律法规及然定下了,那自然有一番道理,按照法律法规对违法者进行惩处,对受害者进行赔偿,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哪有施害者逍遥法外,受害者反而上门道歉的?”萧桐晃晃手里的手机,“您的这番话到了网上,您猜网上那些人会怎么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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