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立颔首会意,无声退了下去。
端木羽回头看了一眼紫蝠,“伤着了么?”
“无妨。”紫蝠颔首,回答的简单干脆。
“带人把太后带去冷宫,让人好好看着,另外派人把清河王给带回宫,孤有些话想和他说说。”
嘱咐完,端木羽回过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一切,已然尘埃落定了。
“端木羽!你别忘了你刚刚答应哀家的!”就在吕太后被紫蝠架走的时候,她依旧不忘大声叫嚣着,“你若出尔反尔,必然不得好死!”
“放心,孤从不骗人。”端木羽笑容浅浅。
她深知,端木晴的习性。他不坏,或者说他并不想那么坏。
说他懦弱,到也不至于,只是越是容易多情之人,越是无法独断。他不愿忤逆吕太后,这才将他自己推去这无尽深渊之中。
这么多年,端木晴恶行昭彰,但那些多是吕太后指示所为,并非端木晴的本意。
再加上她与端木羽的兄妹之情,答应吕太后留他一条性命,实在是小事一桩。
夜深了,一切都结束了。
忙碌了许久后,邓立进屋禀告的时候,只见端木羽躺在罗汉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犹豫了一下,正准备退下去。
结果端木羽睁开了眼睛,声音略带沙哑道,“事情办完了?”
“是,旨意已经传下去了。”邓立止了步,恭敬道,“另外,君后来了,在外头等着呢。”
“他怎么来了?大半夜不睡觉,来这给孤不痛快?”端木羽懒懒地合上了眼睛,果断给出了回复,“不见!”
“君后他……他……”邓立犹豫了一下,“君后跪在宫门前,说是会一直跪到君主肯见他为止。”
“呵。”端木羽冷笑,“戚家的人知道他这么没骨气么?”
说着,端木羽从罗汉床上爬了起来,“行了行了,你去喊他进来吧,有话赶紧说完,孤乏了。”
“是。”邓立恭敬地走了出去。
不多时,戚曜进屋,满脸疲态。
“君后这是担心孤的安危而夜不能寐,还是在担心别人啊?”端木羽合着眼,一脸无所谓地问。
“微臣自然是担心君主的安危——”
端木羽睁开了眼,“可是孤乏了,你却不顾孤的身体,执意要来见孤。孤着实怀疑你的初衷。”
这话说的,戚曜一时语塞,有些尴尬。
端木羽瞧着他那副无言以对的样子,觉得心里舒服的很,于是轻笑了一声,“说吧,来找孤到底有什么事?”
“听说君主已将清河王与吕太后软禁了起来,微臣想——”
“想给他们求情?”端木羽掀了掀嘴皮,将喝到嘴里的茶叶末给吐了出来,然后冷笑,“君后这一晚上还真是忙,先是要担心孤的安危,然后又要帮着那群逆贼求情。君后这般善良,属实让孤感到欣慰啊……”
端木羽这话说的半真半假,戚曜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可是眼下这个时候,也根本由不得他在这里故作矜持,所以戚曜想了想,便直言道,“清河王与吕太后此番行径固然可恶,但他们到底是王爷与太后。望君主能够思量再三后,再做出定夺。”
“你这是在教孤要怎么做?”
“微臣不敢。”戚曜颔首做礼,“微臣只是觉得此事复杂,所以想给君主分忧,说出一些见地罢了。微臣觉得,这么多年清河王与吕太后多有建树,若是判的太重,怕是容易引起朝中众大臣不满。”说着,戚曜抬头看了一眼端木羽。
端木羽噙着莫名的笑容,冲着戚曜点了点头,“你且说下去。”
“微臣觉得,如今他们做出如此恶行,只需惩戒便可。将他们驱逐去边塞封地,自是一个十分好的选择。”
“戚曜。”端木羽忽然唤他。
戚曜抬起头,有些不安地看向了端木羽。
端木羽勾着唇角,问,“你爹娘知道你这么给他们两个人求情么?”
“……”戚曜咬了咬唇,“此事乃是微臣一人之见,与他人无关。”
“呵,倒也是。”端木羽笑着打了一个哈欠,“你爹要是知道你这么做,估计会把你腿都给打断的。不过你放心,孤没打算要他们的性命,你赶紧回宫,别来烦孤了。”端木羽眯了眯眼睛,笑得有些冷,她轻轻问了一句,“行么?”
戚曜浑身一震,立刻拱手做礼道,“既然君主乏了,那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戚曜根本不敢停留,立刻就退出了朝日
宫。
端木羽看了一眼外头,忍不住冷笑摇头。
这人呐,多情与无情只在一念之间罢了。
如此一想,端木羽忽然就想起了宫外的张小花。
她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然后想都没想,便从罗汉床上爬了起来。
“剩下的事情,你们两个人去处理吧,孤要休息一会儿了。”端木羽说着,利用轻功,从一个屋顶越过了另一个屋顶,朝着宫外行去。
那一头,农场内。
张小花看着天边的鱼肚白,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来到古代之后,她生活规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还是第一次熬通宵呢。
不过当真是十几岁的年轻□□,熬个通宵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不像自己当初二十几岁的时候,熬夜加班都足以要掉半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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