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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她打马走近后,车内女子便已出声:“殿下可曾想过,这些商户为何不开门,是何人给了他们胆子,殿下的兵若是冲了进去,明日朝堂上就会有人弹劾殿下利用职权欺压百姓,到时您赈灾无功,还会有过。”
    楚染心中何尝不知这些,将未知的恐惧付之牙关,狠狠地咬了一口,道:“陆相有何高见?”
    她与陆莳鲜少见面,但声音还是可以听出来的,先不管陆莳为何过来,解决眼前难局才是最重要的。
    “拿银子去买粮买药材。”陆莳的声音隔着雨帘传至楚染的耳中,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缰绳,春雨冻得她唇角发紫,冷意也挡不住对眼前难题的绝望,“哪里来的银子。”
    “自然是朝堂的银子,殿下为太子,代表的是朝廷,您便最好的招牌,白纸黑字的欠条,您会写吗?”陆莳声音极为清冷,这声音让人想起了寒潭水,比此时打在人身上的雨水还要冷。
    楚染勒住缰绳的身子不动了,眸中泛着寒冷的光,“如果陛下不认账怎么办?”
    陆莳隔着雨水却道:“白纸黑字由不得他不认,再者是他派的人还未曾过来,是他疏忽,到时您争一争,陛下失了颜面就不会不认。”
    风刮得很大,雨水乱拍在车壁上,如同风沙般飒飒眯人眼,楚染坐于马上,身子几乎湿透了,衣裳几乎贴在了她的身上,将她全身上下的线条都显露无疑。
    不少人在担心太子殿下这副病弱之躯能否撑得下去。
    风几乎刮乱她的发丝,贴在皎月般的脸颊上,脸上特意敷的脂粉早就被雨水冲洗了,露出本来粉红的脸色。
    楚染几乎想而未想就同意下来,与陆莳行了一礼道:“多谢陆相提醒,到时望您周旋一二。”
    她欲策马离开,车厢内的陆莳唤住了她:“臣必尽力而为,只是新平公主写信给臣,嫌弃臣腿脚有疾,要解除婚约,殿下可知?”
    楚染瘦弱的身体被风吹的险些刮下马去,她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深吸一口冷气,道:“阿姐行事有度,或许陆相与她确实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陆莳的声音依旧冷得让人不舒服。
    楚染吩咐人去继续去敲门,自己与陆莳继续周旋,道:“陆相若娶我阿姐便等于扶持孤,陛下那里也会不喜,于您的前程也会有误,倒不如解除婚约,您二人也各自欢喜。”
    陆莳冷冷道:“各自欢喜?莫不是新平公主自己有了欢喜之人,嫌弃臣老迈?”
    当年定婚之时,陆莳都已十四岁,初入朝堂;而楚染不过五六岁罢了,两人相差八岁。这些年来,陆莳洁身自好,一直等着楚染及笄。
    女子容貌比不得男子,年老色衰也是不久的事,陆莳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为过。
    而主动要退婚的新平公主却没有这种想法,她只不过觉得自己与胞弟会拖累人家罢了,如今听了陆相的怀疑,她颇觉得自己并不仁慈,让人家等了十年,却又嫌弃人家年龄大了而踢开人家。
    如何看都是负心的女子。
    楚染心中想的都是决堤一事,被陆莳这般一问,顿时觉得头疼,只是她现在的身份是自己的胞弟太子殿下,不好直接说话,便道:“约莫我阿姐不喜欢你罢了,陆相莫要强求。”
    “这是先王后定下的婚事,是新平公主胡搅蛮缠要退婚,臣也不知臣做错了何事。”陆莳的声音依旧波澜不起。
    楚染整个身子都湿透了,从陆莳这个角度看过去,雨中的佳人纤丽窈窕,然从头至尾,陆莳都不曾挑开窗帘去看一眼。
    “陆相之意,孤必转达给阿姐,不知您的腿疾可好?”楚染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汗水,打马往马车那里走近。
    雨水实在太大,她走近也看不到陆莳的模样,侧身去看了一眼后就放弃。
    陆莳回道:“臣腿脚无碍,烦请太子殿下转告新平公主,臣不退婚。”她将太子殿下四字咬得很重。
    楚染隔着雨声好像感受到了话中咬牙切齿的滋味,她无暇去管这些,吩咐一队兵护送陆相回去。
    吩咐完她便打马去了其他街坊之间的药铺,她让人持续敲门,敲上一日总得开了,再不济让人围住这个郡县。没有粮食与药材,便不算赈灾。
    霍老压着粮食不放,待她回去后定去告一状。
    与陆莳分离后,耳畔似是还萦绕着她的声音,都道丞相陆莳清冷如水,她却不觉得,那应该算只狐狸,精明如斯。
    吩咐好这里的事情,楚染领着人立刻打马回帐篷,雨水太大,湿衣服贴在身上浑身难受,再这么下去,她极是害怕身份会暴露。
    万幸过来的是她,不然以阿弟的身子过来,只怕真的就会在此丧命了。
    帐篷里到处都是人,她下马奔回自己的帐篷,一掀开门帘,就看到男人精壮的身体,往下几乎是赤身裸.体。
    她忙捂着自己的眼睛:“你们在做什么,像什么样子?”
    外面那么冷,很多将军都会找地方烤火,萧明是跟着太子一路过来随侍左右的,他见太子不在就借用地方烤个火,谁知人突然就回来了。
    “太子不用害怕,属下这就穿上,都是男人,您不用介意,这就穿、这就穿。”萧明是个大老粗,跟着楚染半月都不知她不是太子。
    太子羸弱,楚国人都是知晓的,有了这等屏障后,楚染假扮竟没有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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