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略过长平侯,几步后未料长平侯朝她直接出手,两招之内就从她手中将药膏夺去。他看了看,笑道:“我记得殿下未曾受伤,清晨去买药膏做甚?”
楚染羞得脸红,支吾道:“我昨夜不小心撞了,您且将药膏还我。”
“我代你去送给陆莳,多大的事,本就有婚约,别扭什么,我且去了。你出府的时候记得带上小厮,城内也不安全。”
说罢,就带着药膏离开了,急得楚染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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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诊完脉后开了药方,道:“城内药材紧缺,老夫这些药铺子内多数没有,你们往南再走几十里,看看可曾有,若是没有,西山上或许有。老夫年纪大了,去不了高山,你们去试试。”
阿秀高兴地应了下来,长平侯推荐的大夫果然与众不同。她亲自送了大夫出门,长平侯在这时过来,身后也没有昨晚那个少年。
她将人迎进屋内,面上的笑意止不住。
陆莳依旧坐在轮椅上,手中多一竹简,面色淡然,听到长平侯的声音后微微直起脊背。长平侯笑道:“大夫如何说?”
“写了药方,只是药难寻。”陆莳道。
“无妨,你且将药方给我,我去营中看看。”长平侯道,他示意阿秀将药方再抄一遍。
阿秀应下了,欢喜地出门。
屋内仅陆莳与长平侯。长平侯也看不出陆相伤了哪里,不过瞎子容易摔跤,不比常人走路稳健,他笑着将药膏置于陆相身旁的几上,道:“听说陆相伤了,有人寻了药膏过来。”
他故意将声音放得很大,陆相凭着方位摸到了药膏,打开后闻了闻,味道好闻,有点像女子用的香膏。她愣住了,吃惊道:“她来了西北?”
“来了,比陆相早到五日,她打马而来。”长平侯探寻到陆莳的唇角弯出淡淡的弧度,愈发相信她对新平公主并非无情。
陆莳便不说话了,手中紧紧握着药膏。
长平侯不好久待,接过药方就离开,回营时唤来军医,命他去寻药。
楚染在营地里跟着长平侯见识军营中的事,此地都是连家,再往前二十里地就是羌族的地境。这些年都是小打小闹,没有惊动到朝廷,皇帝就以为边境无战事,数次想要夺权。
楚染处于权力中心,明白皇帝多疑,她看着操练的将士,提议道:“阿弟这些年被陛下忌惮,举步维艰,又有王后恒王在中间推波助澜,造成外祖父与舅舅跟着被动,阿染之意祖父不如招些兵。您忠君也会被皇帝忌惮,倒不如真的做些事,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您当知晓。”
话刚说完就被长平侯猛地一拍后脑勺,斥道:“说的什么混账话,不能留把柄给旁人,再者连家世代忠心,如何做出违逆君上之事。”
楚染抿了抿唇角,想劝又没有再劝,太子一死,连家最终还是被皇帝夺权。
将士在营地里操练,长平侯要去布防就让楚染先回府,给她几名小将给她。回府的时候,大舅母拉着她去玩叶子牌,边境生活枯燥,贵妇人大多都学会了玩这个。
楚染被迫按坐在桌旁,她看到牌面上密密麻麻的数字,顿觉头疼,道:“我不会玩,你们玩,我还有事去。”
她焦急跑出去的时候遇到连城回府,连城给她请安,道:“殿下去哪里?”
“我无事,出去看看。”楚染从门口处牵马就走。
太阳西下,货郎挑着担子四处走,遇到楚染就上前叫卖,见她生得俊俏,就推荐了女子用的胭脂。西北民风开放,可以经常看到一男一女上街游玩,这般俊俏的公子应当早就有了心爱女子。
楚染常在街坊间走动,这里的东西不如郢都城内精致,她看过一眼后就选了一支玉簪,付了钱后继续走动。
走到井旁,那里还有很长的队伍,她绕到陆莳院门外看了一眼,又原路返回。
晚饭时,长平侯未曾回来,连家人热闹,没有寝不言食不语的规矩,都热闹地说话,连城一直好奇楚染的药膏是送谁的,不断在问。
年轻人都好奇,他围着楚染打转,低声说:“你有陆相,怎地还惦记旁的女子?”
楚染:“……”
直到睡前,长平侯都没有回来,楚染在榻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迷迷糊糊方入睡就听到一阵轰鸣声,她抓紧身下被单后,猛地惊醒。
外面忽而传来尖叫声,她抓起衣裳就往外奔去,在门口遇到连城。
连城比较从容,穿戴好盔甲就要出城,一面道:“羌族趁着祖父不在,就来攻城,我去看看,殿下安心入睡。”
说罢,吩咐一队士兵:“你们去城内看看,若见到可疑的人就地格杀。”
楚染不懂:“羌族未曾入城,你杀百姓做什么?”
“殿下不懂,有些羌族人在白天装作百姓混进来,晚间就趁机抢夺百姓,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随时警惕的好。”
连城吩咐后就打马离开,楚染站在府门口久久不动,想跟着连城出去看看。这时,大舅母走过来,拉着她回府,道:“街上不安全,尤其是姑娘家,快些随我回府。”
楚染放心不下,轰鸣声又大了些,远处忽而火光冲天,是水井的方向,她定晴一看,心中如何也放心不下,陆相若出好歹,她阿弟就真的无人帮衬了。
想到此,她夺过士兵的马,马鞭一甩就扬尘而去,吓得连家大舅母忙吩咐人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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