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哪里有心思吃什么冰盏,忙拉着楚染,道:“小新平,陪王叔去见一见丞相?”
他急得拉着楚染就走,楚染身上带伤,一碰就疼,她抿着唇角道:“王叔何事?”
“小新平,王叔就一个女儿,你就这么一个姐姐,送去和亲就不好了。”宁王心急,平日里风花雪月惯了,遇到大事就犯急。
楚染瞬息便明白过来了,装作不解,道:“什么和亲,我怎地不知道?”
“咦,那个野蛮子来求娶我楚国公主,你看看你们几个都嫁人了,轮来轮去,就你姐姐合适。”
楚染捧了冰盏给他,让他先消消暑,笑道:“灵祎还在,如何轮也轮不到宁王府。”
一听灵祎,宁王更加犯难,道:“我也不想,只是我同你说,灵祎可是王后的嫡女,怎会去和亲。”还有半句未曾讲,以前有新阳,谁知偏偏求娶的和亲书到的前几日,新阳亲事就定了,太巧合了。
楚染道:“您求丞相也无用,不若你将阿姐先嫁了再说?”
“嫁到哪里去,丞相与我说了,霍启那个棺材板盖了一半的老东西提到我宁王府,所以想请你帮我去找找陆相,只有她能替我扭转败局。”宁王急得脑门上的汗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
宁王妃早逝,留下一女,便成了宁王的掌心宠,哪里舍得她去和亲。
宁王不好去求陆相,只能来找楚染,毕竟她后面还有太子。楚染一时犯难,道:“叔父莫急,我替你去试试陆相的心思,您此刻去见陆相,只怕会给她惹来非议。”
霍启前面就提及宁王府,后面就去找陆相,陆相想开口也难。
宁王急得手足无措,一听楚染肯帮忙,心中微微放心,大方道:“那王叔等你消息,改日去别院,王叔请你看舞,那些伶人用得可顺心,王叔再给你送一些?”
楚染吓得一皱眉,道:“我送去教坊了。”她不好意思说是陆相不给她留,说起伶人的时候,陆相挺凶的。
宁王立即就心疼了:“你送去教坊做什么,白白便宜了陛下,哎呦,我的肝啊。”
楚染心虚,道:“那个我晚些时候给你去找陆相,您莫急啊。”
一听正事,宁王就恢复正经,道:“无妨,事成了,王叔再送十人,不是大事。”
楚染顿时不想同他答话,小心地将人送出府门,待转身的时候,看见新阳回来了,眼睛通红的,她正是不解,新阳就抹了抹眼睛,装作无事人。
她拉着新阳入府,恰好婢女送了鲜肉酥过来,香气扑鼻,新阳捡了一块吃下,顿时就哭了。
楚染不知怎地,想安慰她,却见她自己又咬了一块酥饼,边哭边吃。
她问怎么了,新阳摇头不说,她低声道:“明妃欺负你了?”
新阳心思浅,这般一看就是被欺负了。她只顾着摇首,但是口中却是不停,吃着酥饼,楚染无奈,她无母亲,对新阳多了几分怜悯,无奈道:“你吃着就别哭了。”
谁知新阳无辜道:“我眼睛在哭,和嘴巴没有关系的。”
楚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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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时候,楚染照旧去找陆莳,暗道里十分干净,想必今日处理干净,拽了拽铃铛后,便静静等着。
谁知等了许久也无人来,她又拽了一次,照旧无人。
陆相还没有回来,她无奈下,又原路返回,出去后,新阳便来敲门,哭哭啼啼。楚染于心不忍,将人放进来,安慰几句。
哭过就赖着不走了,她抱着楚染道:“她凶我。”
没头没脑地一句话,楚染还是明白了,便道:“凶便凶了,下次凶回去。”
“我不凶。”新阳哭得眼睛通红,鼻子一吸一吸,还没有缓过来。她与明妃相识多年,两人心中皆有对方,只是命运不同,无人替她去求娶,明妃只能入宫来陪她,谁知出了和亲这件事,明妃就迫不及待地就将她嫁出宫,早知道当初就不让她进宫了。
细细数来,两人不过相伴了几月,想到此,她哭得更为凄楚。
楚染头疼,暗道那里铃铛声响,约莫是陆莳来了。
她哄道:“时辰深了,你先去歇着,我明日带你去玩。”
新阳不肯,道:“我和阿姐一道睡。”
楚染拒绝道:“你和我睡,明妃会不高兴的。”姐妹二人同寝一榻也是无妨,只是新阳不懂这些,听到这句就会离开。
新阳想了想,也没有去问楚染怎么知道她和明妃的事,要走时停了下来,道:“阿姐,我好像听到了铃铛的声音。”
楚染一慌,忙道:“或许是外面的婢女在玩铃铛,你去看看。”
新阳半信半疑地,又往屋内看了一眼,狐疑道:“不对,声音好像是在屋内。”
平日里笨得很,不知今夜就变聪明了,楚染拉着她就出去,道:“我让庖厨给你做了点心,是牛乳糕,里面放了蜜豆,你去尝尝。”
说完,将人推了出去,门给从里面栓上了,新阳在外面敲了两下,就默默走了。
楚染忙去暗道处将门打开,陆莳站在出口处,上下打量她一眼。她面色慌张,脸色红通通的,她怪道:“出了何事?”
“无事。”楚染脸红,将暗道门给关了上去,见陆莳手中提着食盒,道:“你未吃晚膳?”
“用过了,这是你昨日要的花糖。”陆莳将食盒放在案几上,又道:“我方才似乎听到有女子的声音,新阳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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