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公主出嫁是有规定的,只是楚染占着嫡出的份,嫡长为大,与寻常公主自然不同,奈何王后不提,她没办法去要,就只能让宁王以长辈的身份去提一提。
宁王一口应下了,“该你得的一样不少,到时本王给你添一些,作甚小家子气,不过悄悄的,别说出去,到时灵祎找我要就不好了。”
这便是笑话了,宁王现在对霍氏一族恨得咬牙切齿,哪里有心思想到这些。楚染不曾揭破,笑呵呵地应下来了,她应得的东西一文都不能少。
接着几日里,陆莳面都不露,也不知忙些什么,时不时地让阿秀送些吃食来,都是换着花样,也不带重复的,便宜了新阳。
她在公主府里待了半月,胖了不少,只是没见过明妃,楚染逗弄她为何不回宫。
谁知一问就红了眼眶,道是明妃生气,回宫也不理她,还没有吃的。
在宫里,她大部分吃的都是明妃送的,平日里想吃什么都要花钱去买通庖厨,久而久之,哪里有那么多的银子给。
左右一想,还是在公主府的好,就不走了。
她这是害怕明妃,不敢回宫。楚染顿时哭笑不得,转而又想起陆莳也几日不见她,莫非也是怕她?
难不成亲了就害怕了,就此不见她?
想到这里,楚染躺在榻上,笑得翻了个滚,平日里陆莳一副正经的模样,不想也是假的,那晚亲她,可熟练着。
一点都不像外表清冷、守身如玉多年。
笑过一通后,也觉得陆莳不再那么冷漠,她不来,就只能自己去了,不过不能空着手去,想了想,烤只兔子带去?
她府内的庖厨可没有相府的厉害,做不出那些讨人喜欢的吃食,再者陆相又不是新阳,必然不会喜欢吃食。
府内想了一通后,竟不知道送她什么好,脑海里的那个梦也没有印象,除去那坛酒外,当真不知还送过什么。
府内想不到,她就去街上看看。
出府肯定要带上新阳,楚染习惯了窄袖劲装,新阳照旧是月华光袖,腰间挂着一香包,绣的是满池荷花,看着很喜人。
新阳临出门的时候还拍了拍香包,极为欢喜。
楚染怪道:“你这从哪里来的?不像是宫廷里的绣娘做的。”
新阳扬了扬下巴:“明妃做的。”她与明妃的事被阿姐知晓,也不用再瞒着。
楚染一时无语,也不再去追问,两人在东市里下车,最近这些时日新阳将东西二街都逛了一遍,再逛也觉得乐趣无穷。
公主府里的支出不大,楚染平日里无甚花销,也就新阳来了才大一些,她给新阳些银子,让她自己去玩,嘱咐她早些回府,午后太阳大。
街上小玩意多,楚染也不知陆莳爱些什么,不过女子应当都爱些脂粉首饰,她去玉石店的时候,恰巧遇到霍家大房的人。
霍家大夫人带着嫡出未出阁的姑娘选镯子,见到一人过来的新平公主后都愣了下,要行礼时楚染摆摆手,示意她们莫要多礼。
看着霍茯眉眼间的妩媚,发髻间的蝴蝶在行走间跳动,就像活的一般,身上的织锦缎子也甚是奢靡,都道霍家有钱,今日是瞧清楚了。
霍茯被她看得不自然,微微向母亲后头避一避,楚国民风是最为开放的,女子都可成亲。新平公主喜欢女子,她心中都跟着发憷。
楚染看过后,看着柜台上通透的碧玉手镯,一看就知价值不菲,她略微一思忖就离开玉石店,陆相不戴手镯的。
走到烈日下,她想起前世里霍茯最终嫁给了恒王为侧妃,入东宫后也没有立为太子妃。
东街颇大,怎么也走不完,楚染还是两手空空,看到胭脂铺的时候,心中一动,胭脂总是要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陆相不要,就自己留着。
待入殿后,听着掌柜一通解释,她顿觉眼花缭乱,左右瞧得仔细,觉得哪里都是一样的,分辨不出好坏。
正在犹豫的时候,霍茯走进,这是霍家的铺子。
楚染犹如进了狼窝一般,也不去看胭脂了,霍家财大气粗,祖上本就是经商,不知怎地就进郢都科考,从此脱去了经商的胎骨。
看了许多女子喜欢的物什,楚染都想不到好的,陆相是何等人,什么样的珍品没有见过。见不到好东西后,楚染就回府去了。
朝堂上却一番波澜诡异。
吴江王按照楚国的辈分来说,与楚帝便是堂兄弟,不过这个堂字却没有血缘,当年楚国内乱,如今吴江王的父亲带着部队南逃至吴江。
吴江占据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楚兵不善水战,故而每次征伐都以失败而告终。吴江王父亲是被下属拥护着逃过去的,那时不过二十,是老皇帝的义子。
后来逃过去以后,打了几战就开始称臣,送了许多贡品,借以换位公主来。本就是义子,要娶公主,无非是给自己脸面沾光,也好让楚国皇帝放心。
一来二去,吴江把住关口,让楚国的兵攻不进去,兼之楚国皇帝贪慕吴江每年的贡品就会送公主去和亲,只当是多一附属小国。
楚帝登基二十多年了,现任的吴江王早就大了,不过是想给世子迎娶公主罢了。
朝堂上以这件事商议许久,都未达成结果,便此僵持下来。太史令忽而提及新平的亲事,道是测算过两人八字,并不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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