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气凌人的小姑娘被哄得开心了,大大方方地与她分享好宝贝。
陆莳无奈一笑,接过盒子后选了诗酒的戒指,将剩余的那只还给她:“殿下将海路一事安排妥当了?”
“已说好,明年春上就出海,应当无大事。”楚染捧着年华的那只,戴在自己的手上,冰晶般的光华清冷,如同陆莳这个人一般,她看着就不生气了。
陆莳端坐不动,亦凝视于戒指,也不提回屋,思考许久后才与楚染到:“臣来时就是为了查粮一事,至于战船如何,怕是另外有人过来。”
骗子终于开始说实话了!
楚染扬了扬下巴,先问:“你是不是打算要回郢都城了?
“再不回去,可就错过太子选妃了。”陆莳淡笑,蛇打七寸,盛气凌人的猫在意的就是太子选妃,不用哄的,就会妥协。
陆相话音方落,楚染粉妍妍的脸颊上就浮现担忧,“那我们何时回去?”
小猫儿上套了。陆莳也不急,道:“等陛下降旨。”
楚染几乎瞬息开口,“那何时降旨?”待说完就后悔了,陛下的心思,陆相哪里知晓。
陆莳长睫微垂,手中的火油钻在烛火下泛着光色,五颜六色,她转了转,低声道:“约莫这几日。”
“你又是如何知晓的?”楚染不解,这些事就好似是在她刻意的计算中,可陛下远在郢都城,如何知晓他的心思。
莫不是陆相故弄玄虚?
楚染低眉淡笑,不大信陆相,“你来这里不是解决吴江的事?”
“吴江之事分一两日,且与之牵连的是霍家,留之无用,且刘章归太子掌控,出入大楚的货物必先过清河,把好这道关,无需困扰。”
楚染想想也是,若是人家脉门,还怕什么困扰的事,她顿时明白:“陆相聪慧。”
简单夸了四字就再无它言,陆相故弄玄虚,将她都蒙在鼓里,可恨又佩服她这样的心计。她深深叹息,也不掩瞒自己的心思,直接道:“万幸当日嫁给陆相,若是与陆相为敌,只怕日夜难安。”
恒王在京高枕无忧,看似毫无损失,实际并非如此,损失得可不是一星半点,清河至关重要。往日里刘章两不偏帮,今日往后就不一样了。
楚染的话褒贬不一,听起来似是嘲讽,陆莳抬首不冷不热看她一眼:“殿下此时知晓,也不算晚。”
楚染心中牵挂着太子,就不与她争辩。陆莳坐姿如松,一看就知不想走,楚染不赶客,先去洗漱。
婢女跟着她一道离开,象牙小盒摆在一旁,陆莳将自己手上的戒指放进去,一对搁在里面,总是要好看些。火油钻太过稀有,楚染不会去戴的,最多放在库房里,不会惹人在意。
象牙打造的盒子精致而耐看,她看过一瞬后,就收了起来。
待楚染回来后,桌上小盒子已不见了,她不去计较,猜测是陆相收好了。人都有喜爱,陆相多半是看上了,不然不会亲自收起来。
她忙碌一日后,心情大好,想起就要回京,心中也是欢畅。本想着是腊月底回京,再过几日回京,那么路途中需要半个月,就可提前半月回去。
楚染脑中思绪万千,半晌后想起陆莳,她翻坐起来,对外看一眼,就见陆莳在外,多半是洗漱过了。她轻轻哼了一声,就知是这个表里不一的人不会轻易离开。
表里不一的人走过来,将守夜的婢女退下,灯火熄灭,自觉睡在外侧。
榻上就楚染一人睡,平日里就一张被子,两人一起盖着,就觉得很暖和。楚染不会主动靠近陆莳,尤其是两人分床数日。
陆莳则不然,伸手就握住她的手,将人轻轻拉过来。
“你莫动。”楚染警告她,摸到她冰冷的手后,不好意思将人推开,就只好替她暖手。她想起上次大夫的事,都已过来了,却被陆相赶走了。
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她翻过身子,双手替陆莳捂着,嘀咕道:“老夫人那时如何照顾你的,身子这么冷,从小就要精心照顾了。”
就好比是太子,先王后未曾去世前,几乎日日守着她,去后就是楚染年龄小,也照顾得井井有条。楚染照顾过病弱之人,懂得平日里的呵护很重要。
她关心,陆莳就受着,静静躺下,面色温和:“那时她自己身子都不好,随时都要去了,无心照顾旁人。”
“所以死里逃生后觉得你与她相生相克,陆二爷反倒是她的福星?”楚染忍不住讽刺,“老侯爷当年如何想的,就这样信了?”
家族里相克一事,并非少见。前朝就有父子相克一事,父亲将儿子送给旁人过继,这个儿子就当是为别人生的。
楚染讽刺,陆莳不理睬,反攥着她的手,“提这些做什么,说些旁的事,先说说这几日发生的事、我也生气。”
“你生什么气?”楚染不解,老夫人的事不过的心头的一根刺,陆莳说不提,她就不提。人都有软肋与弱点,人无完人。
陆莳的手紧紧扣着她的手腕,眸色微微潋滟,漾起波澜,她凝视楚染眼里的不解:“你说为何生气?”
她的力气不大,楚染自己能解开,扬首看着她眼中波澜,“陆相恼了便恼了,见到陆二爷不恼也是心性豁达之人,我做不到豁达,陆相多半也是。”
一句话就将责任推给陆怀思,陆莳惩罚性地捏了捏她耳朵:“你的事与旁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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