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办法?”宁王被她糊弄住了,唤来跟随的小厮,将地址抄下来给楚染,叮嘱她:“你查到了记得要告诉本王,莫要自己过去,气得胸口疼,本王去温泉馆解解乏。”
“王叔慢走。”楚染拿着地址,让人给陆相送去。
天色入黑前,冯唐就来了,她在户部金科做事,管的是郢都城内税收一事,对于楚染给的地址给熟悉,她将查到的文书递给新平公主。
她办事快,楚染也很满意,再接再厉,当夜就给宁王送过去,让人紧紧跟着。
第二日天色方亮,就有人来报,宁王带着别院的护卫进城了,她忙让人去继续跟着,自己换了一身劲装,悄悄跟着宁王后面。
夏日里天色亮得早,城门方开,街市上都是卖菜的小民,就连去署衙办事的朝臣都未曾出府,宁王骑着高头大马在前,身后跟着二三十护卫,浩浩荡荡就入城了。
街市之间是相同的,霍家的铺子几乎占了半条街,铺子与铺子之间靠得很近,宁王让人堵住巷口,不让人去透风报信。
剩下的护卫带着棍棒在路人惊讶的目光里砸开了铺子的门,砸开门后,不管铺子是卖什么的,进屋就砸。
楚染见过两阵对敌,见面就打,刀刃相碰,声音刺耳,打得你死我活,黄沙眯着眼睛,风沙扑来,场面甚是壮观。
宁王的办法很简单,只要有联系的铺子,都是同有一个东家,开门就砸。
路人看得热闹,见到高头大马上的宁王,都吓得躲在人群里不敢出声,楚染亦是如此,宁王叔总算威风一次。
护卫动手很快,铺子里的掌柜还在睡梦中,店铺就砸得不像样子,宁王坐在马上不出声,腰间还带着刀。刀是陛下御赐,与寻常的刀不同,刀鞘之上镶着絮许多宝石,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砸了半个时辰后,太阳高升之际,京兆尹带人过来了,一挥手就要将宁王府的护卫拿下,“尔等滋事,眼里可有王法?”
一声呵斥,宁王幽幽转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本王眼里只有陛下。”
京兆尹脑门一疼,当着成百上千的路人面就跪下来,陪笑道:“宁王爷您这是做什么,消消气,砸铺子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这些铺子都是同一个东家,拿假货欺骗本王,如此坑蒙拐骗,本王这是替天行道,让你的人退下,不然本王连你的人也打。”宁王心中极为舒坦,瞧着京兆尹软弱无能的样子,作势拔了拔手中的刀。
京兆尹吓得头不敢抬,清晨就汗湿夹背,跟着他来的人不敢过去插手,门神一样站在街道上。
砸了许久,人群里跑进一中年男子,锦衣华袍,也带着许多府内护卫来了,冲进被砸的店铺前,看着铺子的玉石古玩被砸得粉碎,怒喝道:“宁王,你欺人太甚。”
“霍二爷,这些铺子是你的?”宁王不怒反笑,这招真是不错,不然哪里会勾得鱼冒出水面。
霍家二房从商,未入朝堂,但身份不一般,也没有人敢轻视,他不知发生何事,这些铺子的损失难以用钱财来衡量,他恨得几乎想将宁王拖下来打死。
人群里的楚染看着热闹,霍二当不知发生的事,否则也不会怒气冲冲地赶过来。
她往暗处走了走,免得被霍家人认出来,退出人群后就被人拉住,身子往后靠,那人也罕见地无奈:“该回相府了。”
章节目录 第56章 生辰
陆莳是被京兆尹请来, 霍家与相府离得不远,闹得这么大,她无法装作不知。今日本就是休沐,宁王挑了今日,也是想将事情闹得更大一些。
霍启是不会出面的,他不会为着这些小事露面, 且宁王挑事, 他自觉自己是有理的, 霍二爷不明真相, 自然要讨个公道的。
能压制得住的亲王, 只有她。
京兆尹把持不住局面, 两相都不好得罪,只有硬着头皮去请她。她才到这里就看见探头探脑在看戏的楚染, 将人直接拉上马车, “先回相府, 臣与宁王先入宫。”
楚染趴着车窗去看, 也听不清宁王叔说什么, 就只见陆相领着人过去, 背影挺直,无声间带着威仪。
巷子口被陆莳让人封住, 让京兆尹将行人赶出去,街坊内显得空荡荡, 她一过去, 霍二就疾步走近:“陆相, 您可得为我做主了。”
楚染若在,肯定嗤之以鼻,往日见到陆相都当作未曾看见,今日就低头哈腰。
宁王不屑一顾,扯着嗓子喊道:“大男子汉哭甚,砸得你不冤枉,走、走、走,去陛下面前理论,莫让旁人觉得本王以大欺小。”
陆莳未置一言,就被宁王拉着面圣,京兆尹不知发生何事,但宁王往日里低调,今日这么一闹,底气十足,他试着开解道:“为着这些事闹得告知陛下,怕是不好。”
宁王大手一挥,“不可,本王今日定要面圣。”
霍二也不惧怕,宁王挑事在先,他何惧之有,也跟着同意:“去见陛下。”
双方一致同意,陆莳也不知如何劝,颔首道:“也可。”
京兆尹感知事情不对,宁王振振有词,他担心霍二爷会吃亏,让人给霍老报信,刚出巷子口就被宁王的人截下来,还有霍家去报信的人一并拦下来。
陆莳几乎未曾说话,在入章华台后,就先表态:“臣不知情,不知发生何事,不如听听宁王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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