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听起来像阿谀奉承。”阮渔受不了地皱眉。
戚蓝睁大眼睛,这可是她想了一上午才想到的称呼!她觉得阮渔说得对,之前两人看似无比亲密,其实根本不像正常的情侣。所以戚蓝决定,重新走一遍正常的流程。
而第一步,就是给彼此取一个昵称了。
结果第一步就被阮渔卡住了,她忍不住丧气地道,“那我叫你什么?总不能一直叫阮老师,直接叫大名又太生疏了。叫鱼鱼?好像也有点奇怪,啊……我知道了!就叫你鱼宝宝!”
“什么鱼宝宝?我比你大好几岁呢。”阮渔作势搓了搓胳膊。
“那我不管,”戚蓝难得地不听话,“反正在我眼里,你就是需要我照顾的小宝贝。鱼宝宝还是小宝贝,你选一个?”
“……再换一个吧,这也太肉麻了,你怎么叫得出口?”阮渔扶额。
“就是肉麻才叫昵称啊……”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叫得出口,戚蓝稍微直起身,捧着阮渔的脸,一连喊了好几遍,“鱼宝宝,鱼宝宝,鱼宝宝。”
阮渔想了想,说,“随便你。就是你叫的时候,千万别简称成‘鱼宝’——你知道鱼宝是什么吗?就是跟牛黄狗宝一样的动物肠胃结石。”
“……你说得我无法直视宝这个字了。”戚蓝举手投降,“那我还是叫你软软吧。反正你全身上下确实都软软的,尤其是……”
“……咳咳。”阮渔受不了地咳嗽几声。
“不过这个不适合在外人面前叫,我就在家里叫一叫吧,出门还是叫你阮老师,怎么样?是不是显得你特别的正经,特别的衣冠禽兽、道貌岸然?”戚蓝说着,自己先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阮渔抬头望天,“你真的会用成语吗?戚教授要是知道你这么乱用成语,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反正你又不会去跟戚教授告状。”戚蓝笑了一会儿,又爬起来,期待地看着她问,“那你呢?你叫我什么?”
阮渔想了想,“蓝蓝?”
“我爸妈也是这么叫的,一点创意都没有。”戚蓝不甚满意。
阮渔连忙申明,“反正蓝宝宝我绝对叫不出口。”
“算了,宝宝什么的,就让它跟着牛黄狗宝随风而去吧……”戚蓝沧桑地摆手,“蓝蓝就蓝蓝。”
定下了昵称,戚蓝顿时心满意足,侧靠在椅背上,盯着阮渔看。
阮渔虽然早就习惯了公众的视线,但是被人这么火辣辣地盯着,也还是很难不去在意。被看了一会儿,就伸手遮住了戚蓝的眼睛,“你这是什么毛病,总盯着我干什么?”
“你怎么这么好看啊!”戚蓝拉开她的手,真心实意地称赞道。
阮渔只好揉揉她的头发,作罢。
戚蓝兀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叫她,“阮老师。”
“嗯?”
“我……我还不太会喜欢人,如果以后我再有什么做错了的地方,你别生气,就像昨天那样教我,好不好?”戚蓝轻轻道。
阮渔惊讶地转过头去看她。
戚蓝对上她的视线,反而笑了,“我又不傻,当然知道你是在教我。其实仔细想想挺可怕的,你就用那么一番话把我绕进来,让我不但心甘情愿承认错误,还哭着喊着要按你说的出门去工作,这也太厉害了。”
“可是我还是好高兴啊!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她凑过来亲了阮渔一口,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你当然很厉害,只要你愿意,这世上应该没有你不能打动的人。可是我想,应该也没有几个人能让你费这个心思吧?所以明明做错了事,还被你这么温柔对待的我,多幸运啊!”
这种感觉怎么说,有点像小时候看《天龙八部》,虚竹这个傻小子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误打误撞地破解了苏星河的珍珑棋局,成了无崖子的关门弟子,并且得到七十年内力灌顶,不但瞬间成为武林高手,还继承了逍遥派掌门的位置。之后他被天山童姥设计,跟西夏公主成就好事。在天山童姥跟李秋水拼斗时,得了这两人的九成内力,顺理成章继承了灵鹫宫。其后又与与乔峰和段誉结为兄弟,并最终得偿所愿,娶到了他的“梦姑”。
简直幸运得令人发指。
而现在,这种幸运降临在了自己身上。
戚蓝今天一个人待在店里,没有客人,自然也没什么是做,就忍不住回想昨天的种种。她把阮渔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掰开了揉碎了来想,才终于想明白了这一点。
正是因为想清楚了这些,心情激荡之下,她才觉得自己一定要回来见一见阮渔。哪怕知道阮渔可能会生气,还是忍不住中午就跑了回来。
开门的时候,心里不是没有忐忑,但是啊……阮渔真的太温柔了,一直在纵容她。
所以戚蓝“得寸进尺”,又开始提新的要求了。
这种两个人之间出现了矛盾,却并不发生争吵,而是不着痕迹就将矛盾化解掉的体验实在是太好,让人对这段关系充满信心,相信她们一定能一直这样走下去。
不过,也不能总是让阮渔为这些事费心。所以戚蓝觉得,自己得多跟着阮渔学学,总有一天,她也能像昨日的阮渔那样,不将眼前任何的碍难放在眼里,挥手之间便可破之。
那个时候,也许,她就能够底气十足地站在阮渔身边,而不用担心会被她随时放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