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也知道陈二鸣犯了错跟陈家无关,自然不会说出去。可在向唐家提亲这事上,她觉得上次陈二鸣被抓不是陈二鸣的问题,而是陈家风水问题,否则怎么一个两个的想法、举动都这么“奇妙”?
陈二鸣偷菜还想嫁祸宋玉延,很坏,但是若非那会儿唐家的菜园子撒了石灰,陈二鸣可能还真的嫁祸成功了,所以说坏得聪明。
可自家婆婆呢?心眼多,对自己儿子有种迷之自信,认为唐家会放弃更加优秀的宋大郎而选择他。这不是天真,而是蠢了!
虽然吕氏在心里疯狂吐槽自家婆婆,可却不会说出来,否则她在陈家的日子会过得更煎熬。
好在陈老婆子也没打算当着唐家人的面说出这么大言不惭的话来,等她往巷尾自家走去时,突然看见宋玉延立在门边幽幽地看着她们。
陈老婆子跟吕氏吓了一跳,虽说宋玉延是晚辈,可是陈老婆子却不敢招惹她。若是以前的宋大郎,她肯定会投以鄙夷的眼神,可如今的宋玉延不仅交友广泛,而且还颇受左邻右舍的欢迎。
有时候有人谈论到宋玉延以前做过的混账事,都被别人给轻描淡写地掀过去了:“那都是宋大郎年幼,被人指使的,再说了,事情都过去两年了,再谈这些陈年旧事也没意思。”
他们谈论更多的反而是,“我听说宋大郎的一个笔筒,被卖出了五百文的高价!我都想让自己的儿子跟他学竹雕了。”
有人笑道:“那你怎么不让你儿子去拜师?”
那人摆了摆手:“宋大郎不收徒,而且想学竹雕,还得先学书法与绘画,我哪儿有钱送儿子去学这些!”
“那倒是,不然宋大郎的竹雕也不可能卖出五百文。”
也有些嫉妒宋玉延的人会酸道:“宋大郎要求别人会书法与绘画,可他自己会吗?!”
那人便笑道:“宋大郎小时候便读过书了,如今也总是挑灯夜读,所以才学肯定比普通人高!而且听说她与杜官人有书信往来,常常练习书法、绘画,与杜官人互相切磋。杜官人你们可能不清楚,那可是去年进士及第的大官人,听说他祖上是大唐宰相杜佑!”
……
诸如此类的话,陈老婆子都听到耳朵都起茧子了,可她大字不识一个,可不敢上前去说宋玉延的不是,否则准被人笑话。
她也完全没意识到,因为这样夸奖宋玉延的话听多了,宋玉延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也拔高了不少,以至于她说宋玉延的坏话被当事人听见后,心有多虚,又有多害怕宋玉延找她算账。
在陈老婆子忐忑不已的时候,宋玉延朝她微微一笑,打了一声招呼。
陈老婆子心中更加忐忑了,尴尬地应了几声,扯着吕氏准备赶紧开溜。
宋玉延笑容和煦地问她:“陈婆婆,我刚才听见你想去唐家提亲?”
陈老婆子:“……”
她怎么觉得宋玉延这会儿是笑里藏刀?
吕氏没有她婆婆的这种感觉,毕竟说宋玉延跟唐枝的是非的并不是她,在她的眼里,宋玉延的修养是极好的,即使听见别人说自己的是非,却也能做到如此心平气和。在这样的人面前,陈家的人都该自惭形秽。
“咳,没有,老婆子没说过这样的话。”陈老婆子扯了扯吕氏,瞪了她一眼,希望她配合自己。
吕氏却像个小媳妇一样低着头不说话,实际上她是在憋笑,担心抬起头会被婆婆看见。
宋玉延“哦”了一声,道:“那兴许是我听错了吧?”
“肯定是你听错了!”陈老婆子尴尬道。
宋玉延点点头,这事就掀过去了,陈老婆子想赶紧开溜,宋玉延突然又用话题绊住了她们的脚步。
她问:“我记得陈四郎已经十八了吧,陈婆婆可想好为他找一门什么样的亲事了吗?我记得他在楼家的作坊当个小监工吧?工作如何?可有难处?”
陈老婆子:“……”
宋大郎果然是笑里藏刀,这不,开始拿她儿子的工作来威胁她了!
没错,她之所以不敢招惹宋玉延,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知道宋玉延跟楼家二郎君有来往。
虽然她不敢明着跟宋玉延抢人,可万一唐家人愿意将唐枝嫁给她儿子,那算不得是抢的吧?宋玉延也没办法怪陈家。
“没什么难处!他的亲事我准备托媒人去问问,总之不要是这巷子里的人家就好,这太近也不太好。”陈老婆子道。
吕氏已经憋不住了,她这蠢婆婆可算是有人治了!
宋玉延似乎是对答案满意了许多,这才放她们离去。
婆媳俩拐个弯避开了宋玉延的视线后,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陈老婆子骂道:“这个宋大郎就会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吕氏:“……”
可我看你刚才的骨头也挺软的不是么?
陈老婆子又恶狠狠地瞪了吕氏一眼:“都怪你,总在我跟前说唐枝有多好,要不是你,我能产生替四儿求娶她的心思吗?”
吕氏无言以对。她跟唐枝的关系不错,别人问起唐枝,她就顺口评价了一下,这也成她的错了?
想到婆婆的德性,她倒不想开口争辩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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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延在陈老婆子婆媳离去后,摸了摸两腮……她想到居然有人开始向唐小娘子提亲,她就觉得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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