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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人工养殖的优势便显现了,一来是野外自然生长的白蜡虫死亡率比较高,容易被当成害虫给除掉了;二来蜡园的环境有利于白蜡虫生存,加上宋玉延运用科学的养殖办法,减少了它们的天敌的同时,又提高了它们的存活率和产卵率。
    更多的白蜡虫得以生存下来,产卵越多,蜡园所能得到的原料便越多。
    按照白蜡虫一雌虫能产八千颗卵的产卵,以及一只幼年雄虫能分泌一点三毫克的白蜡的情况,初步可以估算八月份所产的原料能制作出上万根蜡烛,其中头蜡估计有三四千根,光是靠这些蜡烛,蜡园的收益便能到四百贯钱。
    当然,这些钱只能令他们前期的投入回本,要想盈利,还得等第二年。
    可是对于楼杲而言,第一年便能产生如此经济效益,已经是极有前景的营生了,这笔买卖可以继续做下去!
    宋玉延也道:“毕竟是第一次养殖白蜡虫,都是在摸索中前进,往后还有些可以提升的地方,所以按照这种发展趋势,来年的情况肯定比今年好。”
    随着宋玉延在蜡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明显,她的话在楼杲心里,分量就变重了,楼杲自然相信她。
    楼杲本想着再扩大蜡园的规模,宋玉延却道:“二郎君与其扩大蜡园的规模,倒不如自己开一家卖蜡烛的铺子。眼下明州多数蜡烛都是从别处运来的,这其中赠加了运输等成本,故而蜡烛的价格很高。若我们蜡园产出的蜡烛按照普遍的收购价卖给了别人的铺子,那么受益的最终也只有那些人。”
    宋玉延没有直接提出让楼杲降价,因为现有的市场条件下,贸然降价是不切实际的,只有等条件成熟了,市场的供求关系自然会让蜡烛的价格降下来,这样一来才能做到惠民。
    楼杲认为她的提议很有道理,他们楼家名下的铺子那么多,随便腾出一处收益不好的铺子改成蜡烛铺也不是什么难事。等白蜡的销售稳定了,那么从生产到销售这条路便算是通了,届时再去考虑扩大蜡园经营的问题也还不晚。
    楼杲道:“没想到录方你也有经商的天赋,要不到我们楼家来当个管事?”
    楼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想挖人了,然而宋玉延每次都不为所动,这次她也只是笑了下,道:“二郎君您真的高看我了,我哪有什么经商才能!”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楼杲也不失望,他道:“你也太小瞧自己了!你这样的能人,搁哪儿都能发光发热。我听说最近又有些画工找你,想借你的留青竹刻来扬名?”
    自从宋玉延帮厉思古雕刻了一幅他的画作后,他便在一次文人的聚会上亮出了那件留青竹刻,众人一听是录方所刻,即使不是很喜欢他这个人,却也会厚着脸皮讨要来端详一番。
    结果这么一看,他们也不知道该称赞录方的留青竹刻技艺越来越高超的好,还是该承认厉思古的画画得好。
    虽然那些被厉思古得罪过的人依旧没有理他,可是那些跟他没多少深仇大恨的人却愿意跟他修补关系,后来通过画作的交流,这友情又回来了。
    正是因为这样,很多画家听说厉思古是借宋玉延的留青竹刻使得自己扬名的行径后,便纷纷效仿,也想找宋玉延帮忙雕刻留青。
    恰巧那段时间宋玉延忙着宋氏的造纸一事,故而都婉拒了那些人。
    有些人会认为宋玉延这是故意吊着他们,或是看不起他们,故而离开后会与人说宋玉延这是沽名钓誉,专门跟楼家这些有钱人往来。
    有些人却明白,宋玉延若是那么轻易就肯出手雕刻留青竹刻,她的留青竹刻又怎么会越来越有名呢!
    所以即使是这些日子,也还是有人常常来拜访宋玉延。对于这些厚脸皮,态度又诚恳的人,宋玉延也不会拒之门外,有时候跟他们探讨一下书画,有时候又指点他们留青竹刻。
    那些说宋玉延的坏话的终究只是一小撮人,而随着文人圈子知道宋玉延的人越来越多,跟她相处过的人也变多后,为她正名的人便压过了那部分跟宋玉延不对付的人。
    对此,楼杲道:“正所谓物极必反,你如今名气渐大,难免会招惹到留青雕行的匠人的妒忌和诋毁,你需要小心。”
    楼杲虽然不懂文人圈的相处,可他对人心却很了解,像宋玉延这样新颖、雅趣的雕刻手法出现后,必然会冲击到那些旧有的留青雕行业。
    那些匠人没有宋玉延那等文化水平,又没有她的技艺和灵巧的心思,自然会用些下作手段来对付她,这样一来,等她的作品变得一文不值,那对他们的威胁就小了。
    “那些来找你扬名的画工,未必是真心来求你的,我想,他们传出的那些骂名,未必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
    宋玉延自然是懂得这些道理的,所以她对那些真诚地来求助她的画家、文人,从不轻怠,即使答应帮他们雕刻留青,也从不收钱。
    正因为她没有黑点,所以那些骂她的声音才会那么快消下去。
    不过她行事也更加低调,那些本来还有机会花钱买到她的留青的人这下子连花钱都很难求得一件留青竹刻了。
    而曾经来找宋玉延死乞白赖买了一套臂搁回去的富二代赵赜,更是到处给宋玉延留五星好评,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宋玉延请来的水军。
    他兴高采烈地跟朋友说:“你可知上回一位高丽富商到我家做客,他看见了我那套臂搁,出了五千钱来买,我当初买也只不过花了两千钱!可惜录方不是那种沽名钓誉之辈,只肯给友人雕刻,所以我要是让出去了,想买可就再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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