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原本只有二十文的入门资格券,最后被炒出了一百文一个资格的高价。
不管外头的人对这次切磋大会抱有怎样的看法,门票又炒的有多高,宋玉延都没怎么在意。她要忙的事情非常多,每天忙完正事后还得腾时间去雕刻竹雕,故而外头那些消息几乎是楼杲带过来的。
宋玉延不打算敷衍地对待这次切磋大会,除非是条件不满足,否则她若是随意地拿出一件与自己目前的水平不符的竹雕去与人切磋,那是轻慢了对方,也是侮辱了她所爱的竹雕。
既然此次切磋大会并没有限制是留青竹刻,她便打算用多种雕刻手法雕刻出一件作品来。
只学了留青竹刻的唐叶很是吃惊:“竹雕不同手法之间难道还能用到一块儿?”
宋玉延道:“只要你想,自然可以。然而眼下许多人都卡在了‘想’这里,他们不曾想过,自然就雕刻不出来。”
宋玉延也不敢自诩宗师,毕竟她所学皆是前人不断地琢磨和钻研,然后随着社会的发展而慢慢出现的突破。
就目前的雕刻工艺而言,匠人们缺少创新思维,一件作品要么用浮雕,要么用平雕,要么用透雕等,即使根雕在唐代便出现了,可表现的手法依旧单一。但是论雕刻的技术、手法,堪称大师的也还是大有人在的。
宋玉延前面也提过了,这是因为在汉唐时期,雕刻工艺一般是由手工艺人,也就是匠人传承的,而文人对这方面的审美并无多少涉及。
可是从周朝开始,文人对四君子之一的竹子的喜爱日益增加,开始给竹子作诗、作画到如今对竹雕的欣赏。随着文人开始关注竹雕,他们对竹雕的工艺水平的要求也会提高,这便会促使雕刻家们去“想”,想更多的花样,想更多的技巧。
所以这次的大会,宋玉延的重点还是在于切磋交流的,她希望自己的竹雕能给予同行启发,也希望能汲取这些前人所累积的雕刻经验,精益求精让自己的技艺变得更加高超、竹雕也更有灵性。
至于唐叶,宋玉延让她先将留青竹刻学专了、精了,她再教她别的雕刻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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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枝好几次见宋玉延半夜点着油灯雕刻,她既心疼灯油钱,又心疼宋玉延,于是她在掌握了如何种植棉花之后,便让宋玉延将时间腾出来雕刻,改由她负责照看棉花田。
宋玉延见棉花的苗成功度过了适应期,根须开始往地里深入,在艳阳高照的日子里长势喜人,且还未到花蕾期,不再需要她时刻盯着,她便只能麻烦唐枝多费些心了。
至于棉花容易长蚜虫、棉铃虫等虫害的问题,唐枝也用以前种菜的除虫法子解决了,因为她记得宋玉延说过那些办法可以防治蚜虫。
对于唐枝能如此迅速地上手棉花种植事宜,宋玉延还是有些吃惊的,不过想到她娘子在白蜡虫养殖方面也是一点就透,便了然了——一切皆因她娘子的学习能力很强。这样下去,她往后大可搞养殖业与种植业!
这事太长远,宋玉延只能将其列入长远规划中,分心处理完这些事后,她便开始专心雕琢她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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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端午便过去了,而玉石竹木雕刻行会的切磋大会也如期而至。按照行会的安排,大会将举行四日,第一日是玉雕的切磋交流,第二日是石雕的切磋交流,第三日则是竹雕,最后一日是木雕。
这个安排明眼人一看便知竹雕是压轴的,作为最后一日才举行切磋交流的木雕行虽然有些不满,可毕竟这切磋大会是竹雕行领头举办的,这儿不是他们的主场,他们只能将不满给咽回肚子里。
宋玉延第一日便出门了。这趟出门要四日,故而除了要上学而没空的笋儿外,宋玉延、唐枝以及唐叶、饼儿会一起过去。
宋玉延让唐枝回唐家拿一套唐浩根的衣服给唐叶换上,唐枝小声拉着她嘀咕:“阿药莫非以为小叶与你一样,换上男儿的衣衫就没人认得出真实身份了?”
宋玉延暗暗一惊,唐枝这话是无心的还是已经知道她掩饰身份的外挂与装扮有关?因系统说过此外挂只在于减淡别人对她的性别印象,可她若是在装扮方面显得女性化,那他们对她的身份的认知便会改变。
她仔细地观察唐枝的神情,后者见她没回应,又扯了扯她的衣袖:“你是如何想的?”
宋玉延回神,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唐枝不可能知道系统与她身上有外挂的事情的。
“我让她换上男儿的衣衫并未是为了让大家以为她是男儿郎,只不过与那些同行切磋交流,她换上男装,也能少些非议。”
唐枝好奇道:“既然知道会有非议,那你为何还要带她过去,而且还打算让她拿出自己的竹雕来与人切磋?”
宋玉延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若是真的打算在竹雕这一条路上走下去,那她便得去开阔眼界,吸取别人的经验,学习他们好的地方,来精进自己的雕刻技艺,以及去思考如何发展、创新竹雕的手法。”
宋玉延又道,“而且她与你、饼儿不一样,你们作为观众,无人会去在意你们是男儿郎还是小娘子,而她是要拿出竹雕来亮相的,届时必然会有众多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虽说换了衣衫别人依旧能看出她是小娘子,但比起她直接穿着襦裙出现在那儿要低调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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