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逸道:“请师父责罚。”
一灯大师笑着点点头,猛然伸出右手抓过独孤逸右肩,依次点过肩井、巨骨、肩贞、清泠渊、天井几处穴位,又将经脉从小臂倒推到大臂。
独孤逸只觉得右胳膊里似火烧般,疼痛中带着一阵酸麻,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疼的漫头是汗。
黄蓉一直瞧着这边的动静,正要出言阻止,洪七公拉住黄蓉道:“别急,逸儿近期是不是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黄蓉猛然抬头道:“师父,你怎么知道?”
洪七公说:“我跟你说过,一阳指可伤人,更能救人。走火入魔是心魔,要靠自己去解除,但身体上的变化却是外力可变的,大师是帮她。”
那边一灯头上冒起白烟,在独孤右臂点完之后,在其后背大椎、神道、灵台、至阳、魂门、阳刚、意舍等穴位轻轻拂过,独孤逸只觉得背后似千万根针扎般细细密密的痛苦。
转眼间,一灯又拉起独孤逸的左手,又将左手大穴走过一遍,将经脉倒推一遍。
说起来穴位多,可在一灯手中只是一瞬之事。
在一灯松开独孤逸的左臂时,独孤逸只觉得两臂发麻,一个手指都抬不起来。
黄蓉飞奔过来将独孤逸托在怀里,气呼呼的看着一灯。身后的洪七公拍手笑道:“大师功夫又精进了许多,可喜可贺。”
一灯笑道:“七兄谬赞,我这小徒儿天资极好,我乃方外之人,无暇顾及,只恐怕年轻人行事鲁莽、处事不周,老衲拉下脸面请七兄日后照管一二。”
洪七公哈哈哈笑道:“我能不管?你这小徒弟有个会撒娇又聪明的夫人,还有个护短的老丈人,更有不知道多少后盾,只怕她日后在江湖上横着走也没人敢惹。”
一灯哈哈笑道:“那老衲便放心了。”有转身对独孤逸说:“十日后,我在东海边等你可行?”
独孤逸点点头道:“多谢师父。其余的我都准备好啦!也在东海边。”
一灯点点头,向洪七公双手合十行礼道:“七兄,十日后咱们桃花岛见。”说完转身携着裘千仞的手,径自下山去了。
大理四大弟子齐向洪七公躬身下拜,跟着师父而去。
那书生经过黄蓉与独孤逸身边,见黄蓉晕生双颊、喜透眉间,笑吟道:“隰有伎楚,倚滩其枝!”黄蓉听他取笑自己,本想回嘴,但想到不久之后四大弟子还要来提亲,不禁羞红了脸。
那书生见状哈哈大笑,道:“小师妹不错!今日你双臂是用不成了,明日就好啦!”说完与二人一揖而别。
独孤逸眼角泛起淡淡的一层桃花,黄蓉搂着独孤逸的胳膊突然收紧了些,二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对望一眼双双羞红了脸。
目送这一行六人下山远去后,黄蓉拉着独孤逸上前拜见洪七公,互道别来之情。原来黄蓉与洪七公、黄药师同回桃花岛,黄蓉带了不足一月便心神不宁,只想着回中土寻独孤逸,背着黄药师留了个纸条便偷偷离岛。
洪七公以《九阴真经》总纲中所载上乘内功自通经脉,经半年而内伤痊愈,又半年而神功尽复。黄药师因挂念女儿,待他伤势一愈,即行北上寻女。
洪七公反而离岛较迟,他日前曾与鲁有脚相遇,因而于独孤逸、黄蓉二人之事已得知大略。
三人谈了一阵,独孤逸道:“七公,你可曾瞧见郭大哥?他跟着周大哥上山了,刚刚瞧见周大哥,却没有看到郭大哥。”
洪七公哈哈笑道:“那傻小子,我当蓉儿心向着他,框我把家底功夫都教了他。还替他去跟那黄老邪提亲,哪曾想到乱点了鸳鸯谱。他那傻小子哪里跟得上周伯通,想来跟了一半跟丢了,明日上山就能见到了。我好瞧瞧这小子练功可是懈怠了。”
黄蓉娇嗔道:“师父!莫要笑话我啦。我…我当逸儿喜欢郭大哥呢。”
三人谈了一阵,黄蓉一边给独孤逸按摩双臂,一边道:“师父,天将破晓,你休息一会吧。”
洪七公笑道:“就知道你心疼你的小娘子。她不碍事,一会就好了。” 说完抓起身后的葫芦喝了一口酒,又说道:“我年纪越老,好胜之心却是越强,想到即将与东邪西毒过招,心中竟然惴惴不安,说来大是好笑。蓉儿,你爹爹近年来武功大进,你倒猜猜,待会比武,你爹爹和你师父两人,到底是惟强谁弱?”
黄蓉道:“您老人家的武功和我爹爹向来难分上下,可是现下你会了九阴神功,我爹爹怎么还是你的对手?待会见到爹爹,我就跟他说干脆别比了,早些儿回桃花岛是正经。”
洪六公听她语气之中有些古怪,微一沉吟,已明白了她心意,哈哈大笑,说道:“你不用跟我绕弯儿说话,九阴神功是你们俩的,你就是不激我,老叫化也不会老着脸皮使将出来。待会和黄老邪比武,我只用原来的武功就是。”
黄蓉正要他说这句话,笑道:“师父,若是你输在我爹爹手里,我烧一百样菜肴给你吃,教你赢了固然喜欢,输了却也开心。”
洪七公吞了一口馋涎,哼了一声,道:“你这女孩儿心地不好,又是激将,又是行贿,刁钻古怪,一心就盼自己爹爹得胜。逸儿,你向来老实,你说说看,我和你老丈人相比,到底谁强谁弱?”
独孤逸一笑,尚未答话,洪七公忽然站起身来,指着黄蓉身后叫道:“老毒物,你到得好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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