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在后面坐着,没管。
接下来的几天,乔西每次都一个人坐副驾驶,到了学校就默默往校门口走,谁都不理。有两回赵拾欢喊,她当做没听到直接闷声要走。
赵拾欢就把书包拉着,不让走。
“小孩儿,生气了?”
乔西满不在乎地说:“没有。”
“那你怎么不理我?”
“我要迟到了。”乔西只说,把书包扯回来抱着,转身就离开。
赵拾欢轻笑一下,倒不怎么上心,回头搭着傅北的肩往中学部去,边走边说:“乔西脾气挺大的,还闷着不吭声。”
傅北神情淡漠,看不出深的情绪。
“你别惹她不就行了。”
赵拾欢挑眉,“哪惹她了,没有啊。”
傅北不解释。
因为摔笔盒,很长一段时间里班上都没人敢跟乔西接触,老师十分为难,到底不好管,只能委婉地告诉小同学们要和睦相处,不能搞孤立,有的孩子听话,慢慢也会和乔西说两句话。
乔家两口子最近很忙,忙到无暇照顾孩子,成天不见人影。
乔西吃完饭就在客厅里看电视等着,有时候会到家门口坐着等。
老太太每次瞧见了,都会念一句:“怪可怜的,唉……”
有时候会让家里的帮佣去叫乔西,让人来这边坐会儿,但不知为什么乔西不愿意来。
傅北站在二楼阳台上,夏季夜晚的风带着消散不去的热意,吹得心里烦躁,无端端生出焦灼感。
.
太阳升得高,光线强烈刺眼,露水和雾气还没完全散掉,就有些焦躁,六月的天气总是又冷又热,直至上午十点多才真正热起来。
店里还是没客人,乔西乏累地守在前台,算着时间准备十一点就点外卖。
她感到有点热,不过没敢像之前一样穿薄薄的吊带,昨夜那人太过折腾,不客气地留了不少痕迹,胸口一大片都是,幸亏没留在颈项这些看得见的地方。她真够狠的,故意说那样的话刺激傅北,明明清楚对方是哪种性子,还是我行我素。
乔西底子里就长偏了,做事全凭自己高兴。
当年傅北出国走得决绝,现在她也乐意折腾,想做就做了,并不觉得有多吃亏,总归还是被服侍的那个,享受到了。她不在乎傅北怎么想,心思捉摸不定,不给人添堵不舒坦似的。
傅北是在意的,尤其是听到那番话,恨不得能把她拆骨入腹,完全吞噬殆尽。
中午吃过饭,店里终于迎来一个客人。
对方很年轻,一张脸稚嫩,长得比较清秀俊逸,一看就是未成年,进门后就甩张图过来,拽得二五八万地说:“给我纹这个。”
图上是个十分非主流的骷髅头,许多人纹身都会选择纹骷髅,好似这样才能显出自己的霸气。社会对纹身有误解,众多有纹身的人对这个也是,乔西做事有自己的原则,抬抬眼看看这小子,慢悠悠地问:“身份证带了吗?”
男生一愣,不满道:“纹身还要带身份证?”
“多大了?”她懒得解释。
男生抿抿唇,纠结了一瞬,“十八。”
乔西好笑,又问:“高三学生?”
男生有些不自在,如实回答:“大一了。”
附近有个大学城,不知道哪个学校的,乔西没兴趣多问,打量对方两下,回道:“本店不接待未成年,成年了再来。”
男生登时脸通红,可能是自觉丢面子,语气强硬地说:“前两天刚满的十八,成年了!”
乔西不愿意搭理,头都没抬地说:“门在那边,自己出去。”
好不容易来一个客人,结果被直接气走。
做这一行得有职业操守,昧良心的钱不能赚,现在网络发达了,大家都爱追求新潮,年轻一辈尤其是未成年对纹身特别热爱,好像在身体上纹个图案就能多酷一样。小年轻们还在读书,不懂社会对纹身有多大的偏见,亦不会考虑到将来求职的问题,指甲那么大一块图案,都可能对进入某一行造成巨大的阻碍。
好友唐艺打电话过来,让晚上去大学城那边吃饭。
唐艺是乔西的大学同学,亦是四年的室友,如今在理工大学当助教,平时跟乔西联系最多。
两人关系铁,这些年都是相互扶持。
唐艺读书还行,只是当年高考考得不咋样,失利以后才报的理工大学,考研目标定得太高又落选,最后只能留在本校,现在混得还不错,一边读研一边做助教,目标毕业以后能留校。
“学校门口新开了一家日料店,听说味道还不错,你晚上过来,我在一号门等你。”唐艺风风火火的,估计比较忙,说完就挂断电话。
闲着没事做,等不到一单生意,乔西干脆回家一趟,收拾收拾出门。
傅北早离开了,今早房间里还凌乱不堪,现下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垃圾都被一并带走。
拉开抽屉,八只装的粉红盒子里还剩两只,乔西满不在意地把那两只抖出来扔抽屉里,将盒子扔进垃圾桶。她换了身衣服,穿得大红雪纺长裙,颜色尤其张扬,高跟鞋八厘米,衬得身材曲线玲珑又高挑,之后打车去大学城理工大学门口。
唐艺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她便在校门口等了大半个小时。
大学城人多熙攘,来来往往都是青春洋溢的大学生,她一袭红裙过于惹眼,迤逦出众的容貌吸引了不少探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