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难听了。傅北蹙了下眉,没有应声。
“还是傅老师想做什么?”乔西缓缓道,语气十分暧热,含义耐人寻味。
按这人以前孤高的性子,准会发作,现下却一动不动,而是审视着乔西,眸光似水,隐藏着看不懂的意味。
乔西面上没有波澜,任由看着,被客厅的亮光直射着,眼神蓦地有些涣散,不在意地从她身上别开眼,看向别处。
“别这么说。”傅北低沉道。
嗓音中透着疲惫,不知是真的累还是怎么了。乔西忽视掉这些,沉静地与这人对视,忍心地说:“我最近不想看到你,你别再来了。”
第14章
两人最后相视无言,分开各自冷静,不过傅北没离开,抵在墙边站着不走,柔和的灯光在她冷白的脸上照着,使得面上的孤寂落寞更为分明,整个人看起来颇为落败。
她俩之间隔着一道跨不过的坎,乔西也无法释怀。
傅北出国留学的那一年,乔西心心念念着往后的打算,为了更靠近对方,选择了报考理工大学,她问过傅北之后的打算,傅北也说过留在江大读研,谁知后来会不告而别。
那是乔西最难过的时期,不知道傅北到底去了哪儿,周围人全部瞒着,她找过梁玉芷找过庄启杨,认识的人都找遍了,所有人口径统一,不论怎么问都不说实话。后来的半年里她联系过许多次傅北,打电话发邮件,所有能发消息的法子都试过,甚至写过信交给梁玉芷代传,可全都石沉大海。
她的少年时光,一直在追逐傅北,落得无疾而终一场空的境地。
如今慢慢懂了,已经快要走出来,傅北又回国了,还是无法真正放开。
其实中间傅北曾经回来过,老太太去世那一阵,傅家乱成一团,当时正值凛冽的冬季,江城寒风料峭像刮刀子。乔西正在学校参加最后一堂期末考试,考完听到消息就立马往大院赶,可是傅北不见自己,她半夜偷偷跑进傅家,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傅北就让她回去。
她不肯走,是被陈妈拉走的。
梁玉芷守在傅家大门口不准再进,疏离冷淡地说:“不要让她难做。”
直到再次出国,都没再见过傅北。
事出有因,总得有个为什么,初初的两年她时常在想这个问题,得知傅北在哪里留学后还去过美国一趟,不过始终没得到答案,现在就不想了,没什么意思,说来说去,只是一个选择而已。
有人出于苦衷,但也会有人受委屈,一段感情是两个人在承担。
乔西依然不管傅北,任她一身湿衣服穿着,兀自做自己的事,傅北站的地方湿漉漉,凝聚着一小滩水渍,浑身上下湿得厉害。乔西忽而反应过来自己身上也是湿的,全怪刚刚被这人抱过。
她还算有良心,端了杯热水过来。
傅北抬手过来接,冰冷的手指一不小心触到她,她瞬间缩开,险些把杯子掉落。
“时间不早了。”她说,意在赶人。
傅北却像听不懂似的,慢条斯理喝完水,说道:“下周一老爷子生日。”
乔西愣了愣,许久,嗯了一声。
“会去吗?”傅北问,大抵清楚有些话题暂时不能直面,便避而不谈,转到其它事情上。
“看吧。”乔西没多大兴致,神情冷静。
她没有留人的打算,一提到傅家的人就不想多说什么,冷淡往房间走。
身后的傅北突然轻声喊道:“乔西——”
她没应声,但是停下了两步。
傅北冷静地说:“改天有时间能不能谈谈?”
知晓乔西暂时不愿意搭理,想着缓和一下。
乔西径直进了房间,一个字没回。
傅北是凌晨离开的,走的时候乔西还没睡下,听到外面传来的声响,她翻了翻身子,对着黑蒙蒙的玻璃窗外,雨重新落下,滴滴答答惹人烦,夜色浓郁到遮住了对面的高楼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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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傅爷爷七十大寿,对此很是隆重,几乎从年初开始就在计划庆生,届时将会宴请所有的亲朋好友生意伙伴,但凡与傅家有点关系的重要人物都会来。
这次傅爷爷考虑周到,专门单独送了张请帖上门,还是傅爸亲自来送的。
原本乔西还在犹豫去不去,现在却非去不可。
参加庆生宴会,肯定要送礼物,她约了唐艺帮自己选,买茶做贺礼。
“搞得这么隆重,这是要下血本啊,随便买一盒都能抵我半年生活费。”唐艺问道,看着橱窗里昂贵的茶叶礼盒直感叹,有些品种的茶叶都快比金子贵了。
乔西没正面回答,随便指了两种茶问:“老白茶,金骏眉,选哪个好一点?”
唐艺凑过去瞅了眼价格,咋舌,她知道乔家有钱,可乔西平时挺朴素的,过的日子跟寻常人没什么两样,花高价买一小撮茶叶,这么用心挑选,不像是乔西的作风。
“很重要的人?”唐艺用胳膊肘轻轻顶了下,挤眉弄眼,笑得别有意味。
乔西收敛神色,睨她一眼,“一个长辈,七十岁了。”
“你就装不懂,刚刚问你是不是亲戚,你说不是,不是亲戚还那么上心……”唐艺笑了笑,没往下继续说。
乔西不解释,没所谓地挑挑眉。
江城富二代的大圈里,她算是很低调的那种,不炫富不怎么穿名牌搞排场,尤其是读大学以后,若非必要都不会进入高级场所,不愿跟那些人再有交际。周围的朋友知道乔家有钱,但不知道究竟多富庶,长期相处后都当她是普通人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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