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山头的风尤其温柔,轻拂着,跟没有重量的鸦羽似的。傅北让开,又拿了瓶过来,这瓶是给乔西喝的。
“回小区?”
乔西头都没抬,“店里,还有事情要做。”
明晃晃的好,她不怎么接受,亦改变不了僵持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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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气温彻底降了下去,保持十几度没变过,南方一贯湿冷,空气干燥得不行。
花店照旧每天送花上门,乔西对此没有半点感动,久了,毫不理亏地照单全收,用以装饰店铺。客人夸花好看,她就顺手抽两支送人。
客人怪不好意思的,“一大束多漂亮,拆开可惜了。”
说是这么说,还是会接下。
乔西不在意,“喜欢可以多拿两朵,反正放这儿没几天就枯萎了。”
客人只笑笑,没有多拿。
擦伤结痂特别痒,脱落非常缓慢,乔西都快没耐性了,懊恼那天就不应该出门扔花,早该这么送人的,省得倒霉。
送花赶不上收花的速度,等到痂全部脱落那天,店里柜台上已经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膝盖不方便,原本答应过周一要去秦肆那里帮忙,结果没能如约,秦肆的爸妈来江城了,她忙着应付家长没空过来。
早上万三路过,竟买了一堆营养品过来,不知是他要送还是谁要送,他叮嘱乔西:“记得都吃了,别放着。”
认识这么久,乔西知晓万三不是那种会主动关心别人的人,心里奇怪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好,嘴上还是客气地说:“谢谢万哥,破费了,买那么多。”
万三爽朗地笑道:“下回出门注意点,别又摔了。”
这话是秦肆让他转达的,原话一点不温柔,万三给改了改,听着都舒服。
乔西一句都没问秦肆,万三几番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识趣不多嘴。乔西没察觉到他的变化,哂道:“下回请你和嫂子吃饭,改天约个时间。”
当做答谢。
万三一下子噎住,感觉自己这趟是白来了。
前几天傅北来过,待不了多久又离开,她好像特别忙,乔西不问不管,直到乔建良过来看自己,拉家常时问:“小西,你还记得陈硕吗?”
去机场接秦肆时,撞见傅北去接陈硕,怎么可能不记得。可乔西还是佯作不清楚,没所谓地回答:“不记得了。”
“就以前老是跟在小北后面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乔建良说。
乔西哦了声,没兴趣听这些。
乔建良说,傅家和陈家这阵子走得挺近的,估计是为了应对谭二爷,梁晋城这回算是捅了马蜂窝,不痛一下哪能脱身。乔建良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幸灾乐祸,他可记得地产项目投资失败时,以为自己和梁晋城关系铁,上门找对方借钱,结果人家理都不理,还狮子大开口让他拿手里其它投资换,简直落井下石,如今梁晋城栽了大跟头,他面上不表现出来,心里却出了一口气。
乔西觉得他过于关注别人的家事,一概不发表任何言论。
乔建良来这儿,除了看她,聊聊这些有的没的,似乎还有其它事情要讲,可最终还是没能开口。他近来比较奇怪,估计是有事瞒着,乔西当做看不懂,兀自做自己的事。
周家母子俩最近消停不少,在忙着周林出国留学的事,周美荷为了儿子能稳妥读大学,可谓煞费苦心,把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生怕儿子错失任何一个机会。
对于普通人而言,进入大学的唯一一条路就是高考,但对于有钱有路子的人来说,不算太难。
周美荷跟乔建良吹耳边风,明里暗里都是让他出一份力,总之就是要钱,一大笔钱。乔建良不是那种小器吝啬的男人,可独独这回装耳聋,都到这份儿上了,周林还录不上的话,还出什么国,家里蹲得了。
为此,周美荷憋屈得要命,跟周佳琪说起这事都气得牙痒。
周佳琪意有所指地问:“姑丈该不会真要把家产全都留给乔西吧?”
周美荷脸色霎时无比难看,结婚之前她跟乔建良签过协议,双方的财产分得很清楚,各是各的。越是有钱的人,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会把这些分得明明白白,以防将来出什么变故,当初结婚时周美荷心甘情愿,毕竟分不到肉还能喝两口汤,可真进了乔家的门,摸清了乔建良的底,加之乔建良对她们母子俩还行,她的心思想法就变了。
谁不爱钱?
有的人并不是天生就坏,更不是生来就恶毒,可大千世界,诱惑之下能保持本心的,少之又少。
当初周美荷嫁进乔家,乔西曾十分给面子叫过一声“阿姨”,而周美荷也想过要安安生生的,对亲儿子和继女一碗水端平。
谁成想呢,这种家庭注定过不了清净日子。
“给不给她,还早着呢。”周美荷咬牙切齿地说,脸上全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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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听过陈硕的大名,乔西第二天晚上就见到了本人。
开学季来临,一大堆事情压得人喘不过气,唐艺几乎是一有空就赶紧叫上乔西出去玩。她俩在七井街吃了一圈,遇见万三他们。
万三眼尖,先喊道:“哎,这儿这儿,乔西!”
秦肆就在其中,她回了一趟s市,把秦家爸妈亲自送回去,今晚终于得空,跟着一群朋友出来聚聚。本来是要在大学城附近吃饭的,不知谁提议要来七井街,结果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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