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司盛夏的名字,最多是从报纸杂志上看见,多半都跟卫凌馨有关。除了遗产案之外,就是她本人的工作能力与实力。就连父亲这样老顽固的性格,都曾夸赞过司盛夏处理官司的鬼才手段。
这样的社会精英真的很难想象,卫凌馨跟她之间,到底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呢?
“司律师,我想问……”
“要不要尝尝这里的拿铁?”司盛夏在倪弦犹豫时自然的接下了话茬,强调道:“卫凌馨很喜欢这里的拿铁。”
“……凌馨……姐吗?”
“嗯,这里离她家很近,有时她约我出来谈一些工作上的事,都会在这里。”司盛夏抬手招呼了一下服务生,点了两份简餐跟两杯咖啡。在等待的过程中,两人相对而坐,有些话却不知从何开口。在咖啡上来时,司盛夏先笑了,“尝一下,她跟我说过你喜欢喝黑咖啡,不知道这样的咖啡会不会太淡了。”
倪弦不可思议的看向司盛夏,“凌馨姐跟你说过我?”
“你是她经常挂在嘴边的人,不是刻意,而是总会不经意的在我面前提起你。”司盛夏在一份牛排跟一份意大利面分别上完,等服务员彻底离开才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礼物盒,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我在整理卫凌馨遗物时看见的,是她准备送你的礼物。”
倪弦切牛排的动作微滞,盯着那精致的白色礼盒,下意识的放下刀叉将墨镜戴在了脸上,用于掩盖自己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倪弦才问:“……可以吗?”
司盛夏看的出倪弦很想马上打开这个礼盒,却又明白‘可以吗’这三个字背后的含义,欣慰一笑,“我是律师,做的事自然不会违背自身,这是卫凌馨的交代,今天才给你是因为走了一些手续耽搁了,不过……”
“不过什么?”
“虽说是走了手续,但终归卫凌馨已经不在了。因为遗产的问题,我想倪小姐肯定也有所闻,她的那些远房亲戚都在时刻的盯着我,找机会上诉,还望倪小姐保密。”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密。”控制情绪的倪弦将白色的礼盒握在手中,光是摸着它的包装,呼吸稍有凝滞,“谢谢你,司律师,我真的没想到……”
“不打开看看吗?”司盛夏十分期待倪弦打开礼物时的神色,哪怕隔着墨镜。
倪弦将礼物牢牢握在手里,摘下墨镜重新来放在一旁,对着眼前人惭愧一笑,“还是不在司律师面前出丑了,毕竟凌馨姐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我不想在这里情绪失控。”
看的出她眼眶的红润,司盛夏了然的点点头,“我明白。”
倪弦呼吸平复自身情绪,毕竟时隔这么久还能收到卫凌馨的礼物,对她而言太过珍贵。可越是这样,她就越好奇司盛夏的那条信息,抬眉问:“司律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那条‘在这里不会有你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想要的,你有?”
“很抱歉,估计要让你失望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司盛夏老实回答,见倪弦疑惑的目光,拿出了严谨的态度,有条理的解释道:“我是根据卫凌馨给我的指示,做我分内的事罢了。她交代过,当我看见宁柯跟倪弦同时出席盛大的活动时,就发这条信息给你。”
听见这些的倪弦很惊讶,甚至脑补出卫凌馨真的还活着,又有些没听懂,反问道:“凌馨姐给的?难道她早就知道自己会出事了吗?”
问完之后倪弦又陷入困惑,事发前的颁奖典礼上,倪弦清晰的记得卫凌馨的祝福跟微笑,是那么开心,甚至激动的流出了泪水。所有的那一切都还记忆犹新,根本没有丝毫不妥的痕迹,难道之后的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吗?
“司律师,”没等司盛夏回应,倪弦目光直直的盯着她,再道:“难道这些话,都是凌馨姐死前一两天转达给你的吗?”
总听卫凌馨夸倪弦是个聪明的丫头,今日一见果然心思敏锐,善于观察,如果不是这两年她逃避现实,不愿意接受卫凌馨的离开,或许早就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甚至觉得,如果她跳开对卫凌馨执念,很快会发现夏岑的身份也不一定。
不知怎么,司盛夏默默期待了起来。
“是的。”在专业的立场上,司盛夏的态度至始至终都没有变化,何况她做的这一切,确实是按照委托人的要求,更是有理有据,就算日后倪弦知道了夏岑的身份,也跟自己没关系,“身为卫凌馨的代表律师,我只做她曾交代的事。”
倪弦越听越糊涂,“那凌馨姐只说了这些吗?”
“嗯,就这么多。”司盛夏语气严谨,态度谦和,完全拿出了平日里对待客户的态度,“我觉得你们俩合体出现在公共场合,可能会引起一些人的关注,我想卫凌馨就是担心这个,才会交代我这句话。不过她还说了,只要我参与了这件事,就要帮你们一起解决问题,不过根据我目前了解的情况,根本找不到当年的证据,所以我们只有等。”
“等?”倪弦身体前倾,小声问:“等什么?”
“等一个契机。”
倪弦彻底听糊涂了,又觉得是司盛夏不想告诉自己太多,好奇一问:“司律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司盛夏放下刀叉,目光直视倪弦,“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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