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巧儿哭着连忙制止她,道:“不要,我说!”
她抽噎几声,道:“我只是……用了调虎离山之计,我让村长的儿子去说服村长,让他请了村子里的大人过去商议事情,拖延时间。”
“刘管事许了村长一些银子,村长立刻就应了下来。”
她断断续续的道:“然后,我让村里的姑娘,请了相熟的人到你面前演戏,装作无意的说荆傲雪出事了,你心里慌乱自会去寻找。”
她咳嗽一声,道:“等你走了之后,不需要多久时间,吴寻春那个呆子,就会听孩子们挑衅的话,去找柳儿帮忙出面比赛,柳儿最在意朋友,肯定会答应下来。”
“刘家的马车就在不远处候着,我安排了三辆马车,按着时间挨个儿出发,我让他们各自拿了柳儿的东西,分开从三条路走。”
荆傲雪闻言,心底一凉,张巧儿才是多大的孩子?最多也就七八岁的年纪,居然如此步步算计、心狠手辣。
最可怕的是,她这样拙劣的计策,居然真的成功了。
且不说沈绿曼那边,光是今天村长派人找来,说是要去村长家开会,她当时就没有多想,跟吴志安无奈的对视一眼就真的去了。
村长并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只闲聊了几句,又谈及了在村子里设立私塾请秀才教书的事情,她原本有将柳儿送去私塾念书的打算。
虽然近日打算搬走,但是想到这对孩子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就跟着认真思索,还说出了几点确实有效的提议。
村长当时还惊讶的看着她,荆傲雪知道村民对自己的印象不好,说来也是原主造的孽,她并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对此也没放在心上。
等开完了会,便跟吴志安闲聊着回了地里,继续干起活来。
而沈绿曼那边……
她跟沈绿曼对视一眼,沈绿曼眼中闪动着愧疚和憎恨,她突然就明白了。
沈绿曼这几日因为得知她不是荆傲雪的事情,心情正是波动不稳的时候,若是平时肯定不会听信他人的谗言。
但是这一次,她说不定真的走出了院门,结果在地里没看到自己,就误以为……
而柳儿就在此时,被吴家的小子叫了出去。
她和沈绿曼之前只叮嘱了柳儿,不要听张巧儿的话,却忘记了吴寻春也是柳儿的小伙伴,而且说起来平日里关系更好。
柳儿很有可能听他的话,真的走出了院子;
亦或者她听从了沈绿曼的教诲,没有离开院子,可刘家的下人就在院外虎视眈眈,一看到沈绿曼离开家中,她又被村长调开,家里没有大人在,自然不会害怕,立刻冲进去掳走柳儿也有可能的。
而吴寻春去找柳儿,跟他形影不离的吴梦秋自然不会落下,于是一并被刘家不怀好意的下人带走了。
沈绿曼可能很快就察觉到不对,立刻回家找柳儿,但是却找不到柳儿的踪迹。
这之后,沈绿曼的行动也很好猜,她不会再找自己,因为相比起她这个有自保能力的大人,肯定是柳儿年纪更小更应该被拯救。
偏偏张巧儿安排了三辆马车,沈绿曼留给柳儿防身的东西,也被分散开。
沈绿曼说不定将三辆马车都追到了,都没发现柳儿的踪迹,才会在夜幕降临时,还在村子里的张家打转。
而真正的柳儿,根本就不在那三辆马车里面……
这计谋看起来简单,却一环套一环,更巧合的是,张巧儿赶上了她跟沈绿曼闹矛盾的时刻。
荆傲雪心中胆寒,走上前认真又忌惮的看着眼前这小姑娘,她年幼的脸颊上还带着婴儿肥,可眼神却已经是深沉可怕的大人。
她咬牙切齿,道:“不用多说了,柳儿被你送去刘家了吧!”
张巧儿被沈绿曼掐住脖子,几乎喘不过气来,她道:“我让下人抱着他们去镇上,半路上有刘家接应的马车,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刘家了。”
沈绿曼面露凶光,手上用力就要掐死张巧儿这个祸害。
此时,张巧儿似是察觉到死期将近,像个真正的孩子一般哭闹了一阵儿,就闭上了眼睛似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张家婶子和她丈夫,还有其他的张家人,都大声哭着求饶。
荆傲雪不为所动,她看着张巧儿的脸,对沈绿曼低声道:“先别杀她,我们还不清楚刘家是什么情况,刘管事这个大人不能留,张巧儿这个孩子却可以帮我们一个忙。”
张巧儿立刻睁开了眼睛,求生的本能让她哀求道:“荆伯母,伯娘,我知道错了,我也是被刘管事威胁的,我若是不这么做,那我就会被他强迫,还会被他卖到勾栏院里,我还小,我才八岁,我真的不想……不想……”
张家婶子震惊的瞪大眼睛,她一直以为将闺女送去刘家,是给刘夫人的嫡女做玩伴的,却没想到……这些禽兽不如的畜生,她女儿才多大,就对她如此残忍。
为母则强,她对付不了荆傲雪和沈绿曼两尊大佛,还会对付不了刘管事这个废人?
早在沈绿曼推开门走进来时,就一脚踹断了刘管事的命根子,其他刘家的下人迟钝的反应过来,也被沈绿曼轻而易举的解决。
她心中憋着一口闷气,立刻爬也爬到了刘管事身边,用力的捶打刘管事起来。
荆傲雪眼神冷漠的看着这一幕,道:“绿曼,别耽误时间,我们先救柳儿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