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点头哈腰,“是、是,大小姐教训得是。”
明英走到无赖面前,抬手想扇他一个耳光,又嫌脏了自己的手,对赵简一道:“师兄,你来打。”
赵简一摇摇头,抱紧图纸,“不行,君子动口不动手。”
明英被他气笑了,“动口?你说过他了吗?”她又快又狠地扇了两巴掌,打得无赖鼻青脸肿,“本地人?呵,不好意思,这座城都是我的。”
张管事行动效率很快,没多久,无赖就被官兵拷着走远,明英不忘嘱咐:“这种事他肯定做过不少,让他把以前的也一起交代了。”
“师妹,方才多谢你。”
明英嫌弃不已,“你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地方有用?”
赵简一摸摸脸,“啊?”
怀柏走过去,笑着说:“脸好看就够了。”
隔了两世,明如雪对鹤青的评价依旧没变。
“师尊!”
明英欣喜地张大眼,马上绷直嘴角,“你怎么来啦?”
怀柏抚着心口,伤感道:“徒弟出息了,回家不知道看看孤寡老师父,我只好自己找过来。可怜我一大把年纪,比人家爷爷祖传的宝贝都大,一把老骨头,想看你还要亲自走过来。”
明英被她说得有些内疚,“我只是想先和师兄谈偃甲之事,并非故意不去见你,不对,你想见我怎么不去异宝阁?你是和小师妹下山喝酒,正巧撞上了对吧?”
怀柏掩唇咳嗽,笑个不停。
明英气恼地瞪她,连下品灵石都不想给,挽住佩玉的手一起到异宝阁去。
一个钟头后,明英和赵简一就聊完偃甲生产细节,她收好图纸,看时候还早,便喊沧海容寄白一同下山喝酒。
小城大半商铺都属明英,云归处自然也不例外。
酒楼罕见空荡,小二上安静地上酒,退至一边等候。
守闲峰的人酒量是一脉相承的差,喝完几壶桃花酿,每个人的脸上都挂起醺红。
佩玉放下酒杯,“师尊,我们回去吧。”一抬头,见怀柏眼中波光迷蒙,眼尾飞红,不知醉了几分。
怀柏一拍桌,“徒儿们,我们回花果山!”
容寄白道:“好的师尊!”
他们几人踉踉跄跄地往城外走,到郊外时,容寄白问:“师尊,我们往拿走?”
怀柏迷迷糊糊地说:“取西经,当然是去西边。”玉臂一挥,指向东方,“走!”
佩玉无奈地跟在后面。
没走多远,怀柏停下来,迷迷瞪瞪地挠挠头,“好像有什么不对。”
佩玉心中方松口气,又听她指着沧海,道:“白龙马,你为何不让我骑?”
沧海也喝得醉醺醺,偏头问:“白龙马?”
她不知道白龙马,却明白龙的意思,一手指天,大声喊:“我是龙。”
狂风席卷,电闪雷鸣,眨眼间,地上伏着一条巨大的青龙,龙头大如牛,龙尾扫动,毁坏一片树木。
怀柏往青龙身上爬,一边喊:“白龙马、白龙马!”
她这一带,其他几人也跟着爬上龙身,容寄白抱着龙角,赵简一抓紧龙尾。
怀柏醉眼看向佩玉,“小徒弟,你怎么不来?”
佩玉很是无奈,跳上龙身,被怀柏一把抱在怀里。
怀柏喝:“架!”
龙鸣贯彻天地,地动山摇,青龙拔地而起,往东飞去。
龙遨游天地,须臾天南、须臾地北,斩浩荡云海,破万里长风。
海上恰逢水族又有场小争斗,龙虾摇旗,螺贝呐喊,杀声震天。
怀柏咽了口口水,道:“好多海鲜。”
青龙一甩尾,翻江倒海,搅起的巨浪把两军阵容打散,水族抬头,齐齐放下武器,疯狂喊:“王归来!”
“王归来!”
佩玉忙用术法遮住他们几人的身形,幸亏她法术不错,水族里也没有修为高超至能一眼看穿伪装的妖怪。
青龙无视属下挽留,又一甩尾,摇摇晃晃往前飞。
一尊巨大的石像从海面浮现,圣人乘桴浮于海,这是圣人庄一处标志。
佩玉忽觉有些不妙,“不要过去!”
青龙看见石像,顿时兴奋,坚硬无比的双角朝前,笔直撞了过去。
轰隆一声,海中伫立千年的石像裂成数块,波浪四溅。
远处圣人庄传来怒吼,“何方孽畜,如此大胆!”
怀柏眨眨眼,喊:“你才孽畜,你全家都孽畜!”她拍拍昏沉的头,看向孤孤单单的半截石像,道:“跑!”
青龙摇摇脑袋,被撞得有些懵,但听闻“跑”一字时,眨眼便腾至云海,以风驰电骋之速往西窜逃。
耳畔风声呼啸,佩玉被怀柏按在怀里,闻见浅淡的桃花酿香气,心想,四师姐于逃跑之上可谓天赋异凛。
不怪当年能从鸣鸾手上逃下。
圣人庄的弟子还没来得及出动,就连青龙踪影都望不见。
海浪冲刷高塔,浪如白沫,波声不歇。
“圣人像被撞毁,据弟子说,好像是一条青龙。”
高塔名为见贤阁,是圣人每日三省己身之地。昏暗静室中,圣人缓缓睁开眼,“苍龙重现?”
他轻笑一声,“压下此事,暗地追踪。”
“是!”
青龙飞到孤山附近,巨大的身子晃了晃,化为人形,几人都从云海上直直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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