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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蒂斯走出门外,听着门内的咳嗽声,眸光微黯,决定放弃自己原先的计划。
    叶知清踉跄着往桌边走去,锁.链的清脆碰撞声响起,叶知清饮下满满一大杯清水,喉间火辣的疼痛才稍稍褪下些许,远眺窗外动人的湖光水色,怔愣出神。
    即便是做好了准备,伊蒂斯暴戾莫测的性情还是让叶知清始料未及,刚刚那一瞬,死亡来临前的真切恐惧感自尾椎攀上脊骨,隐在太阳穴的血管在疯狂震颤,心有余悸。
    阖上干涩的眼,叶知清侧倚在桌子上,愁思就像突如其来的凉风,在柔和的眉眼间盘踞不散,深切的无力感与疲惫感在身体的各个角落疯狂叫嚣着。
    脑子里昏昏沉沉,一片混沌,自己是在城外被敲晕之后直接带到船上了,那维吉尔他们到底是出逃成功了还是被送往马塔斯了?一人人独处的时候,叶知清就有些克制不住,仔细回想城破那日的每一处细节。
    蓬特都城被攻破那日……
    厚重古朴的城门徐徐打开,趁着混乱,叶知清让维吉尔按计划带着王室秘卫先逃,还只看得到人潮中混乱的身影,就被埃及士兵绑到了女王马下。
    冰冷的刀锋自臀部滑至腰际,搭在刀背上的短衫翻卷出不规则的褶皱,露出漫漫黄沙里难以孕育出来的莹白。
    明炽的阳光带着灼伤人的快意肆意的舔舐着叶知清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
    贴在腰际的刀锋缓缓磨蹭着,忽上忽下,似是下一秒锋利的刀刃就会将叶知清柔韧纤细的腰肢给拦腰斩断。
    周遭死寂,规整的军队沉默矗立在伊蒂斯女王身后,恍若一尊尊手持利刃的石像,毛骨悚然的肃杀意味在蓬特都城外无声蔓延,洇透在每一处,肆意碾压着战俘们脆弱的神经。
    颤栗,只剩下颤栗。
    “臣服或者死,”黄金面具下的红唇嗫嚅几下,语调冷硬,倨傲无情。
    那是她与埃及女王的第一次会面。
    手上脚上的锁链比自己的的小臂都要粗,太过笨重,叶知清废了一番不小的力气才将端坐在马背上,高高俯视着她的埃及女王看清楚。
    大半张脸被面具挡住了,余下的部分和刀刻斧凿出来的一般,深邃立体,冷硬倨傲。
    望向她的琥珀色的眸子里散发浓烈的暴虐之意让人心惊。
    盘旋在尼罗河两岸的传闻中,这位年轻的埃及女王残虐嗜戮、专横独断、荒淫骄奢……
    在上一任法老王病重弥留之际,年仅十六岁的伊蒂斯的带着军队回到埃及都城底比斯发动政变,迅速登上了埃及王座,将自己同父异母年仅六岁的弟弟伊南霍特流放至荒芜贫瘠的边陲。
    短短三日,将帅的铁血手腕展露无遗,不论是贵族还是神庙的神职官员,只能在她的雷霆手段下匍匐残喘……
    之后执政十年中,不断发动兼并战争,吞并周边的小国家,开疆拓土,迄今为止,埃及在伊蒂斯的带领下已将松戎半岛踏在铁蹄之下,朝着东海岸不断逼近。
    伊蒂斯麾下的军队,素有不败黄金骑的盛名。
    “伊蒂斯陛下,履行约定后,您想要的粮食与财富芙迦皆会奉上”艰难的仰着头,两颊在烈日的曝晒之下,泛着诱人的酡红,语气不卑不亢。
    身后跪着投降的赫梯臣民,佝偻着上半身,头贴在地面,极度惶恐惊惧。
    他们,就像是埃及女王手上的蝼蚁,碾死他们只在一念之间。
    脆弱的脖颈仿若下一刻就会让脑袋与身体脱离开,腥红的血迹悄然铺洒。
    而战败国的国王,要么是当众绞死,抑或是沦为奴隶被折磨玩.弄之后再处死。
    与她们不同的是,叶知清姿态坦然,完全没有对未知命运的惶恐,沉静的黑眸毫无惧意,蓬特女王的高贵优雅,并未因为手脚上的锁链而折损一毫。
    这位埃及女王,绝对不是传闻中那般暴虐不堪,相反,她们都是聪明人,而聪明人与聪明人博弈,一点即透。
    除去投降时被埃及士兵粗鲁的戴上镣铐拖行到女王马下而导致的些许狼狈,伊蒂斯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如她想象中一般睿智,迷人。
    伊蒂斯比芙迦更清楚,她潜在的价值只会带来更为夸张的惊叹。
    伊蒂斯没有说话,琥珀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芙迦,眼底的暴虐掺杂着几分不知名的打量与找到新猎物的兴味。
    上半身贴身的短装将玲珑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她的五官一点也不像蓬特人,反倒若遥远神秘的东方人引人去探寻,乌润的黑色微卷长发,肤色是神庙中的侍女也比不上的莹白,五官精致却不失大气,纯粹的黑眸如悬挂在苍穹上的北极星子。
    神秘,惑人。
    伊蒂斯微微张开嘴舔了一下上嘴唇,心中冒出莫名的邪.念,她想看着让这个女人在自己身下求饶,哭泣,她想一一碾碎这个女人的骄傲自尊,撕裂她平静的面颊,只能颤抖着匍匐在自己脚下,身心皆要臣服于自己。
    毫无预兆的后背传来利刃破开衣物的撕裂声,在芙迦感受到后背传来的凉意的同时颈部传来一阵剧痛,眼前发黑无法挣扎,向前倒去,贴着马身缓缓跪倒在地。
    再睁开眼,就是现在这情况。
    叶知清扶额,从21C流落到异世界的二十三年,不管叶知清怎么想,都只觉荒谬,可事实就这样明晃晃的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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