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色惨白惨白的,按住了自己的断腿,心中满是惶惑。他当然能够感觉出来此间有三种力量在撞击,最后都汇聚在了他一人的身上。“这、这是晏家的‘斗转星移’!”归隐的悟性很好,她见过人使用便能够偷偷地学,只不过其中有她自己的见解,与原来的招式不尽相同,这威力也是时强时弱的,就像是她从萧忘尘那里看来的“红颜弹指老”,有时候能够激发指风,有时候则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丹崖无心搭理赵开堂这里的变化,他与桑不留在拼毒功,只要有一着不慎,他就可能被自己给毒死。那尖锐的笛声忽高忽低,像是一个女人的呜咽,在地上的虫子有时候向着那太师椅爬去,有时候又撞到了张丹崖自己的身上。场面很乱,那头带起来的刀风与掌劲,击毙或者是击飞了几只毒虫。眼下就有一条嘶嘶的毒蛇,跌在了赵开堂的腿上,恶狠狠地咬上了一口。惨叫声响了起来,这赵开堂的脸顿时变成了青紫色,他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最后从眼眶中滚了出来,留下了两个黑色的血洞。这蛇的毒性很强,他的伤口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腐烂。赵开堂痛苦地狂叫着,一面在地上打滚,最后蹬了蹬腿,再也没有动静了。
归隐的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水,这善觉大师当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如果不是仗着自己的内力高深,恐怕已经毙于他的棍下。忽然,善觉大师的招式一变,他的右手还是棍法,只不过左手变成了拳法。“少林罗汉拳”、“偏花七星拳”、“少林风云手”、“左右穿花手”等罗汉堂拳法被他融会贯通,此时使了出来,更是威力无穷。只听得砰砰砰几声响,椅子炸成了碎片,而那两排烛火也灭了一半。归隐深呼吸了一口气,左手变掌,连续使出了“沧海掌”中的“一泻千里”、“飞流直下”、“沧海横流”等招式。拳与掌相抵,那偷学的“斗转星移”在善觉大师这等高手面前其实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两个人站立在厅中,左手不动,可是那刀和棍却在半空中带出了一道道的残影。淡金色的光芒与鲜红的血光碰触,炸成了一团又一团绚丽的亮光。
善觉大师也不好过,他的左手被掌劲黏住了,只要他一收拳,那汹涌澎湃的内劲就会撞上他的胸口,撞断他的肋骨,他只能够与归隐比拼内力,可是他不明白这一个年轻的女人内力为何会如此深厚,难道归一啸将他的内力都传给了自己的女儿?汗水顺着额头淌落在了地上,善觉大师发现归隐的左手五指在动,他的心上忽然间浮现了一阵莫名的恐慌。
在左掌被黏住的时候五指间还能够发出五道指风!
而她的右手握着的龙牙刀亦是血光大盛。
那五道指风在一般的时候很不起眼,很微弱,可是在这等境况下,却带来了致命的危险。它们袭向了两眼、双颊以及喉结,善觉大师当即收棍撤拳,整个人退离了几丈远,他闷哼一声,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来。这是被掌劲所伤也是被他自己的内劲给撞伤。善觉大师退离,归隐也长舒了一口气,她的内力损耗极大,可是她不像善觉大师一样受了伤,必须要趁这个机会将人赶尽杀绝!
“走!”在善觉大师喝了一声时,归隐已经掠到了他的跟前,将去处给挡住。这道血红色的刀光来得又快又猛,似是能够劈开一座大山。善觉大师的长棍断了,可是刀势并没有受阻。死到临头的绝望感使得大师的脸上没有了任何的笑容,只不过响起了“噗噗”两人,硬是让善觉大师瞧到了一丝希望。刀势被指风击中,微微一偏,趁着这时候善觉大师一个打滚,从侧面堪堪闪过。
“这儿就交给萧阁主您了!”善觉大师一喜,便如同一只丧家之犬般狼狈出逃。归隐瞪着那忽然间出现的戴着面具的人,心中升起了一股愤怒,她的刀举起又落了下去,那个原本想要偷偷溜走地张丹崖,顿时成为了刀下亡魂。
“萧忘尘!”归隐咬牙切齿地喝了一声,她伸手抹去了那溅在了脸上的血迹,直接一招“裂石开碑”,向着戴面具的女人身上招呼去。那一双悠悠的深邃的眼眸,太像晏歌了,那藏在了面具后的容颜又会是怎么一个样子?忘尘阁的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胸中憋着一股郁气,似是要炸开一般。萧忘尘没有接招,她只是一边闪避一边朝着厅外退去,没有留下任何的话语。只是临走前的一个回眸,让归隐彻底愣住,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
第66章
归隐像是一尊石像般呆立在门口, 望着萧忘尘离去的方向出神, 她没有看见那群桑家的家丁涌入厅中处理那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也没有瞧见那残余的几只毒虫, 正在她的衣裳上攀爬着。
一声轻呵响起,桑不留将毒虫与手套一起甩到了边上。她拍了拍归隐的肩膀, 好奇、不解地问道:“喂,你愣这儿做什么?你看谁呢?”桑不留一边说着, 一边将眸光往一旁扫去、厅中的人大多是熟面孔, 只有一个老妇不知道从哪里摸进来的。桑不留没有放在心上, 她的注意力又重新落在了归隐身上,她笑道, “你果然还是把我当作是朋友的。”
归隐往前走了一步, 收回了那望向遥夜的目光,蹙眉道:“萧忘尘很奇怪。”那股熟悉之感太过于强烈了,尤其是那一个回眸, 带着温柔、浅淡的,似是能够包容一切的笑意。归隐的心中隐隐浮现了一种猜测, 她低声续道, “萧忘尘很可能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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