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许平就像个盲人, 看不见一桌其余人的互动,细嚼慢咽着自己碗里的饭。
突然碗里多了一块糖醋鱼块,抬眼,见南宫翧葶弯着半个身子给他夹来的,“哥,你怎么不吃菜呢?”
“咱们都多吃点啊,可别留有剩余!”
“没错没错。”南宫正作为一家之主,起身给每个人夹了道菜,说,“浪费饭菜是要……”
“遭天谴的。”
同时开口,相视一笑。
许平的目光停留在南宫翧葶和静桐二人身上,他有些羡慕,羡慕自己的妹妹可以和她走那么近。怎么自己在意想要的,她都能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地得到。
轻声放下碗筷,他说,“爹,之前你不是要给孩儿说亲。”
“哦?”南宫翧葶耳尖,兴致勃勃,两眼放光,八卦极了,“哥,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快,和我说说。她长得怎么样,好不好看,漂不漂亮?”
“好看,漂亮。”许平面露羞涩,眼神一刹那飘过静桐,兰姿芮蹙眉,显然她似乎捕捉到了许平刹那看向静桐的眼神,最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你小子!是谁呀到底?”
南宫正听到许平亲口吐露他有喜欢的人心下也万分欢喜,他要是成了家,对他娘也算有交代了。届时他有了妻子,有了孩子,有了自己的小家,便可以告知他的身世。和姿芮再不为此事伤了和睦。
感觉到身旁人情绪的波动,兰姿芮牵住南宫正的手,笑了笑,她明白的。
“爹,八字还没一撇呢,不急!一直只是我暗恋人家,我其实也不清楚对方会不会喜欢我。”
“瞧你,男人就该主动,早些捅破那层纸,爹看好你!”
“是啊是啊!”
某人现在是附和地起劲儿。
静桐安静地和碗里的饭菜做着斗争,许平要不要成亲与她何干,眉间微蹙,肚子已经有些胀了。
唉,她会喜欢我吗?许平说的时候余光一直盯着静桐,她却只吃着碗里的饭,全程未看他一眼。她,就不想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吗?
“嗯,孩儿会看着办的。时机成熟了,还望爹能出面,替孩儿求亲。”
“这你不用担心。你的婚礼,爹自然会好好操办的!”
有他爹这句话,许平心安不少,自古父母之命,静桐是孤女,她师傅生前又和爹交情甚好,爹若开口,想来她并不会推辞,再者,许平自认不差,他有不甘现状的心,她若跟着他,不会让他吃一丝苦,定竭其所能对她好。
唯一的问题要怎么和她拉近距离,贸贸然地表真心,怕是她不会相信自己。
对了,她说过她是南宫翧葶的师傅。
南宫翧葶?
好,就从她身上着手。许平浅笑地望着自己妹妹,“妹妹,以后哥要有问题,你也得帮帮我?”
“行啊。”
“翧儿。”静桐唤了一声,她莫名不喜南宫翧葶和许平走得太近,奈何人家乃兄妹,又能多说什么,“快吃吧,菜要凉了。”
“静桐说的是,你们一个个聊得唾沫横飞,还让人吃不吃饭了?”
兰姿芮也开了口,让大家又将精力放到眼前吃饭这件事上,许平想之前不是巴不得他快成家眼下怎么感觉到她又不太乐意了,心思多变的女人,这个女人一定要多提防。
吃饱了饭,南宫翧葶带着静桐在庄子里散步,消化积食。
恋恋不舍地望着她走远,许平是想跟着一道儿的,可想到约了南宫炼讨论铸剑之术,只好作罢。和南宫炼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不能前功尽弃。
眼前一花,还好被静桐一把抓住,没让某人栽进草丛里,她怎么了又不是喝了酒莫非吃了饭后又犯困。
“你干什么呢?也不看着点路。”
粗心大意的!
“唔…人家昨夜没睡好。”南宫翧葶拍了拍酸疼的后颈,八成是落枕了,还好痛得不厉害。
“要不,我还是去客房睡吧。”
“不要紧的。师傅就安心在我房里睡着吧。”
她又不认床,定是匆匆赶回山庄,月城和临川气候有差,导致身体有些不适,做个拉伸舒展下筋骨就好。
精神了又立刻牵起静桐的手,“我带你认认人吧。”她说。
再接着,静桐就被某人牵着,走了大半个庄子,小家伙逢人就得意昂昂地介绍她师傅,赞美之词一个一个往外蹦,一定要说得让她师傅最后不好意思地捂上她的嘴巴才会停止。
舔了口,还是原来的味道。
“南宫翧葶!”
最近是越来越喜欢喊她的全名。是被她娘亲传染了吗?
“你……你……”
师傅到底是温柔有礼,说不出此等鄙俗的骂人话,南宫翧葶又成功占了回便宜,哼,师傅都不准她亲亲了,她舔一下又算不得亲!
这个小滑头。
算了,不与无赖计较。
许平见南宫炼有动摇之色,心里一喜,这个只知道铸剑的呆瓜他可花了不少心思。
半年前,许平服了药后,心口的气儿顺了,功力猛增。对段一凡更是信任几分,少英会就在眼前离他闻名江湖的日子不远矣。他承诺段一凡的确尚未完成,段一凡和他暗中保持着联系,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肯定气恼自己出手过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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