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她现在挺精神的,但我怕,很快毒就要压不住了, 我爹娘能不能来, 其实我也没把握, 你和她一直待在一起,她一有什么不对,马上告诉我。还有啊,千万别和翧儿说实话,让她保持愉快的心情。其他的,我会想办法。”
静桐听着,心突突得狂跳,也总不能在人家当娘的面前表露出恐惧和害怕。
“对不起,兰姐姐。”
总觉得自己搞砸了一切,人家当初把女儿送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将女儿交到她手里不消一年的功夫,就变成这样,静桐除了说抱歉,除了抱歉,除了……
“这是你第几次道歉了,我将南宫翧葶交给你,就是为了这个嘛?”
兰姿芮肯定是糟心的,南宫正不在身边,那对不靠谱的爹娘至今还未出现,她也不敢说她一定能解了臭崽子体内的毒,还能怎么办呢,哭吗,哭会有用吗?前世一定欠了她的!
“好好陪着她,我们一起度过这次。当年是你救出了掉下寒潭的她,她才捡回条小命,虽落下了病根,也坚强活到今时今日,这点毒,她也一定能捱过去。”
是啊,我们也要相信她。
“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开门关门间,风钻了进来,南宫翧葶打着哆嗦盖上了被子,身子一会冷一会儿热的,还能不能好了。
“嗯,和兰姐姐聊了会儿天。”
“关于我?”
“臭美!”
静桐已经脱剩内衣,隐隐地看到里面的风景,南宫翧葶喉间翻滚,觉得心口被一根羽毛轻轻拂过,撩拨得她热血沸腾,待静桐睡到她身边后,她身体僵着不敢动,怕自己控制不住,就唐突了佳人。
倒是静桐和某人睡习惯了后,自然地挽住了她的手臂。
“先别熄灭蜡烛。”
南宫翧葶转了转脑袋,“我想再看看你。”
额头靠在一起,眼睛眨呀眨,她的师傅真是好看,怎么看也看不够。
“该睡了。”
“再等等。”
被她睫毛刷得有些痒,靠得极其近,呼吸打来打去,静桐拉开了距离,手覆盖在她的额头,“好烫!”
“被子捂得吧。”
将信将疑,掀开一个角,摸上了某人的肚子,引得她咯咯咯的笑。
赶紧停手,“你别瞎动。”
“哎呀,一直躺着骨头都痛了。”某人抱怨。
“好啦,我帮你按捏一下,舒缓筋骨。”静桐手法熟练,某人很受用,看表情就知她觉得舒服。
“师傅,我好了之后你还会对我那么好吗?”
“好了之后再说。”
“师傅,我是不是你最喜欢的人。”
“不知道,没想过。”
“但我想过,师傅,你就是我最最最喜欢的人。”
“睡吧。”
房里瞬时漆黑一片,待眼睛适应了,南宫翧葶还是歪着脖子,瞪大眼睛看着身旁的人。
“你真的该睡了。”
静桐闭着眼依旧准确无误地掐上南宫翧葶的脸,将她的脑袋掰正,某人盯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一只手盖住了她的双眸,她怎么了,有些奇怪啊。
“为什么不睡?”
“我一直都觉得娘亲是医术最厉害的人。”某人自顾自的说起话来,“当时掉了下去,靠着求生的意志不断在水里挣扎,我怕死了,可是你从天而降把我捞了起来。从水里脱身是脱身了,也自此过上了煎熬的日子,吃药啊,扎针,药浴,不能吃这个不能喝那个,生活彻底翻了天。撑过那段日子后,身子又出现别的问题,开始会时不时地犯个寒疾,全身不能动弹真是难过,娘亲为我翻遍医籍。我……”
明显的哽咽声。
“翧儿,你是不是不舒……”
“我相信她,一直一直都相信。”南宫翧葶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即使有时我也很害怕,我很害怕,不敢告诉他们,让他们更担心。”
黑夜一下子突破了人的防线,轰塌了你搭建的堡垒,逼得你释放出脆弱,它如猛兽,张开了嘴要将你一口吞下。
“我…我刚才胸口一下很疼,我怕……”犹豫着还是说了实话。
什么时候?是刚才送兰姐姐出去的那一会儿吗?静桐觉得南宫翧葶的情绪不太对,起身又燃起了蜡烛,见她脸上全挂着泪,“我去叫你娘。”
南宫翧葶拉住了静桐,“别…别了,我觉得现在还好。就刚那一阵,师傅你老实和我说,我的毒是不是解不了。”
“别胡说。”手指盖上某人的唇,不要说这种话,不吉利啊笨蛋。
“说了你别笑我,我就是害怕了。”
“兰姐姐已经压制住毒性,不过彻底清除毒素,是需要费些时日,你不要多想好不好。”静桐又睡到了床上,小心将某人搂在怀中,轻轻的拍打着,“不会笑你,不怕,我在。”
她的怀抱,是最强有力的安慰,南宫翧葶情绪渐平,有了睡意,呼吸平稳,希望后半夜,她也能睡得安然。
将她脸上的泪痕一点一点地擦拭而去,忍不住多蹭了几下她白皙柔嫩的脸颊,浅吻上她的发丝,睡吧,我最最喜欢的人。
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真真让人一点防备都没!
清早,南宫翧葶嘴里呢喃着,她的手忍不住要去捶打自己的胸口,还想要去掐自己的脖子,静桐一手环住她的肩,另一只手去抓紧她两只乱动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