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抽搐着,然后不再动弹,瞪着的眼睛好像一直望着自己。
再后来回到铸心山庄,杀了人后的不安在南宫翧葶的心里逐渐扩开,她一天都要洗好多次脸,总觉得不干净。兰姿芮多次找她倾谈,才慢慢地让她学着释怀。
“娘亲说了爹的故事,她说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经历过这样的事。爹也有过,她告诉我,当时他是怎么过来的,一下觉得舒服了很多。”
“嗯,那你,想不想,听我的故事?”静桐清冷的嗓音沉了下来。
师傅的故事?极少听她提起她的往事。
“好,我当然想知道。你的事啊,我都想知道。”南宫翧葶从静桐怀里出来,改躺在她的双腿上。
静桐则垂眸柔和地看着她,“那就说说阎魔教。翧儿你出生时,应该是你爹刚参与完那场大战没多久。”
“嗯,是大禹山围攻阎魔教头安隅。爹呀,和我讲过无数遍他的光辉英伟事迹。”
“那我就和你说点别的吧。”
回顾以往,阎魔教瞬间被所有武林众人了解且得到高度重视,就是从他们屠了秋家庄,而后引出了清霜师太开始。因作风高调,手段疯残,俗话说盛极必衰,所以最后阎魔教的巅峰期也就那么两年,很快武林各派联合,他们主教的一拨人不出意料被歼灭了。后几年,他们中原的各地势力也一点一点被瓦解。
一群人的狂欢,有多恐怖,年幼一直跟在清霜师太身边,静桐无疑是个亲历者。
连幼童都不肯放过,抓着他们的手臂要烙上属于阎魔教的印章,不听话不乖想要逃就一把装进笼子,九岁的静桐武功已然不弱,仗义出手。
“然后呢,师傅你一定超级厉害,一下子就把他们全部解决掉,对不对。”
“不对。”
掐住某人的脸,严肃地摇了摇头,“那时候,我也很自信,以为能像师傅一样,将他们全部制服。”
武功在他们之上没错,但光顾着和他们打架,没注意到有人将几个笼子绑上石块推入了大江,等到发现,她再跳入江里,已经晚了。
“那天,是我第一次那么失控,上了岸,情绪翻江倒海,重手就杀了那个人。他是我杀的第一个人”
“师傅。”南宫翧葶拉着静桐的手贴在心口,眉头紧起,心疼当时的静桐。
“练功习武,从不是想轻易地剥夺别人的生命。”静桐注视着南宫翧葶,“只是想保护更多的人。”
再次起身抱住她,“好啦师傅,别说了,我明白的。”
“咱,聊点开心的吧。我在祁安,还得到了很多消息。”
段一凡身受重伤,加上他长期为了习武服药,一身毒一身伤,能活多久,大夫也说不上来,经此一事,还有一口气儿,他的妹妹安然无恙,人生也别无他求。
南宫翧葶在他面前坦白了身份,澄清了和段一心之间的乌龙,救命胜过天,还有什么好怪罪的。段一凡反倒觉得可惜了,她是个女子,一心,肯定很失望吧。
“你可知我爹的下落。”
“仔细打听过,我确定他不在祁安,我猜他没有离开过平遥。”
“我哥呢,听说他是追随你来的祁安。”
“嗯,派他去了临川。”
“临川,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静桐和南宫翧葶一起躺了下去,她忍不住问,“他是怎么说的?”
“还是关于公孙利的机关暗器,听他口气,他是坚信不疑机关和暗器全部埋在于家村的地穴里。大概是我们之前掉下去的地方。又说什么计划照常,最快他下半年就能得到。是…是什么,什么圣女承诺他的。”
“是念殇。”
南宫翧葶恍然大悟,“是她!”
“如此,于家村一事,当初就是他主导的了。”
“不,表面上来看,是念殇暗地里出人出力地帮他,实际上,是她在诱他,利用他。”静桐分析道。
段一凡先是听到消息,在于家村找到了一盒小暗器,里面还存有几张当年的图纸,得到图纸后的他去了羚阳默家,没想到当家人不配合他制造机关暗器,当即就杀了他们几个,选了个顺从的,给他扶上了主位,这才如了他的意。
“他图啥呀,坐到盟主的位子,还老想着要天下臣服,这不,步步中招却不自知!”和他聊天的时候,南宫翧葶还依稀能感觉到段一凡满腔的愤慨,想证明自己存在感的急迫心情,要不是人近半百,遭此大劫,估计现在还不会死心呢。
“他比谁都明白他是怎么坐上的那个位子,也很清楚他能力在哪。那么大个人,自己做了什么选择,自己会不清楚?不过是以为能和她互利互助罢了。”
“念殇太聪明,也可以说她很了解段一凡,完全掌握到他的弱点和软肋。”
南宫翧葶伸手抚平静桐的眉头,“不要皱着眉嘛,不过讲到软肋和弱点,你就是我的软肋和弱点。”
“别闹!”轻轻地刮了一下某人浅笑的俏脸,静桐情不自禁地靠过去了些。
“你是要亲我嘛?”
南宫翧葶的大眼睛迫不及待眨又眨,她是终于等到她的师傅主动了嘛,心脏砰砰砰……
“我,想仔细看看你,唔…”
下颌一抬起,柔软的温度,真是,明知人家会抵抗不了,还要凑那么近,许久未做亲近事,南宫翧葶的脸一下热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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