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谢南烟嘴角微翘,笑得极为骄傲,手中拿着一块骨头,半蹲着轻抚身侧的大黄狗。
“村尾李大娘家的大黄都比你脾气好!至少顺顺毛就乖了!”
脑海之中忽地响起了云舟的这句话,明寄北怒然拍桌,“你个小太监!竟敢把小爷画成了狗子?”
“将军怎么了?”随后赶来的木阿瞧见明寄北如此愤怒,连忙问道。
明寄北下意识地想把画纸递给木阿看,却又连忙缩了回来,快速地将所有的画纸都一并收好,往怀中狠狠一塞,“小爷不高兴!逮到那小太监,定要好好的收拾她!”
木阿瞪了瞪眼,沉声提醒:“将军好像说过……只能她欺负云公子……”
“所以她才上天了啊!”明寄北这下更气了,谢南烟说过的话,他从来不敢违背,等于说是给了那丫头一道护身符,这口气他怎么能咽下?
这下满脑子都是“阿黄”的样子,他看了一眼木阿疑惑的大眼,偏偏还不能把画纸给木阿看,让木阿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
木阿实在是不明白,可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外面已经靖平了,此时最该把谢南烟请出来汇报战果。
他大步走到了床边,拧动了机关,只听“轰隆”一声,再次打开了一个窟窿——
第15章 收礼
突然上面一束亮光落了下来,云舟慌乱地缩回了手来,故作镇静地道:“好像外面没事了。”
谢南烟仰头望向机关口,握剑的手却没有半点松懈——若是刺客发现了机杼,那她的剑必须得出鞘了。
“将军!刺客已收拾干净,可以出来了。”木阿恭敬地说完,便对着谢南烟拱手一拜。
谢南烟点了下头,拿着火折子忽地跳下了网去。
云舟急呼道:“下面不是有毒虫么,你不要命了么?”
谢南烟没有马上回她,将火折子移近了墙上的悬灯,点燃了灯芯。
满室明亮,地上分明干干净净,哪里有什么毒虫?
“你!你又骗我!”云舟看清楚了网下的情景,方知自己中了谢南烟的计,又被她白白地吓了一回。
谢南烟嘴角微翘,回头对着云舟眨了下眼,“那又如何?你能咬我?”
“……”除了咽下这口气外,云舟还能说什么呢?
谢南烟拧开了出口的机杼,吹灭了手中的火折子,收起来后,催道:“你还愣着做什么?难道真想在这儿过夜?”
云舟轻轻一叹,从大网上爬了下来,能离开这儿也算是一件好事。
谢南烟带着云舟从密室下的出口走了出去,很快便回到了下来的那个房间。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千里山庄中的血腥味渐渐淡去,回复了往昔的平静。
“将军,末将以为,昨夜不过是那些人的试探,千里山庄的防备必须再加强。”木阿担心地说着,“是否飞鸽传书大将军?”
谢南烟摇头,冷声道:“现在传书大将军,岂不是承认我没有完成燕翎令的任务?木阿,你这是在逼我死啊。”
木阿骇然噤声。
明寄北也瞪了一眼木阿,“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小爷不是还在么?”说完,明寄北瞪了瞪一旁静默不语的云舟,瞧见她正看着这边,便故意将佩剑抽出一点点,再狠狠地给了她一记眼刀。
云舟被瞪得莫名其妙,索性将目光移到一边,不再看他。她下意识地去找散落在书案附近的画纸,这折腾了一晚上,好歹别尽做无用功啊。
她找了找,最后视线又回到了明寄北的胸前,他胸甲的边沿露出了半截画纸,云舟终是明白为何明寄北要瞪她。
他定是看出来谁是大黄了。
一个南烟姐姐已经够难伺候了,再加上一个将军弟弟,云舟哪怕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以后的日子只会更不好过。
她必须在谢南烟处理完事情之前,把这画纸上的大黄给圆了。
于是,云舟小心翼翼地往明寄北那边挪了半步,故意伸了个懒腰,再往明寄北身侧移了半步。
她的小动作早就全部落在了谢南烟眼底,只是谢南烟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所以一直佯作没有看见,开口道:“木阿,一会儿你把二位先生请来,今日就让小舟子留在这儿好好学习。”
“诺。”木阿点头。
云舟听见之后,苦涩地笑道:“我……画了一晚上……我这会儿脑袋很晕……”
“明早你若看上去还像小太监,科举你便不用考了。”谢南烟含笑看着她,她越是笑得温柔,云舟越觉得她下一句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当……真?”云舟即使不相信这女魔头会放过她,这会儿也必须亲口问一问。
谢南烟点头,“既然你更像小太监,那便直接把你送进宫吧,就从刷粪桶开始,一年之内若是爬不到总管太监的位置,我也会摘了你的脑袋。”
“……”云舟仔细想想,最好还是扮公子好好考科举吧,好歹以后她还可以名正言顺地买烤鸡吃,在宫中可就没有那么自由了。
明寄北这才发现云舟离自己只有半步之遥,他瞪大了眼睛,悄悄地拐了一下云舟,低声警告道:“你再靠过来,我便新仇旧恨一起跟你算了!”
云舟佯作无辜地猛摇头,一样低声道:“将军小哥,你可是误会我了?那画……我还没画完啊……”说着,眸光故意瞥了一眼明寄北的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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