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忌狐疑地看他,“你抚养云舟多年,怎的不早些告诉她?”
“一个小渔村的奶娃知道了又能如何?”孙不离说完,悄悄地掀起一线车帘,看着皇榜,“如今大将军给我们做好了嫁衣,这个时候不说,又更待何时?”
楚忌眸光复杂,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孙不离。
不论是当初,还是现在,他都小看了这个人。
不过,至少现在这个人与他是同一阵营的,帮他一次,就等于是帮了魏王,这份功只要记他楚忌头上便好。
云舟与谢南烟回到年府没多久,朝廷便送来了探花官服官帽。
本该激动的云舟,因为心系舅舅的安危,迟迟没有试穿官服。
“快些试了官服,朝廷的人还在外面等着,若是大了,或者小了,他们也好及时改了。”谢南烟提醒她。
云舟点头,抱着官服官帽走到了屏风后。
“劳烦几位公公在外再喝两盏茶。”谢南烟走到门前,笑然说完后,便将房门关上了。
内侍们面面相觑,原来京师传的那些话都不是假的,谢南烟果然喜欢与探花郎云舟厮混一起。
云舟听见了谢南烟关门的声音,从屏风后探出了半个脑袋来,小声提醒:“烟烟,大将军随时会回来的,瞧见你我单独一室……”
“我高兴,怎的?”谢南烟走近了她,亲手帮她把外裳脱下,将大红色的官袍给她仔细穿好。
云舟有些担心,“万一她又欺负你……”
“也没有你欺负的厉害。”谢南烟将玉带缠上云舟的腰,上下瞧了一眼,这身官服大小正好,想来不必外间的公公再改了。
“我何时欺负你了?”云舟正色问道。
谢南烟白了她一眼,“自己想。”说完,便推开小窗,对着外面的内侍道,“官服大小正好,几位公公可以回宫复命了。”
“好。”内侍们站在外面本就觉得有些尴尬,等到这句话,他们便如释重负地离开了年府。
谢南烟关好窗户,转过身来,瞧云舟还是一脸茫然,挑眉问道:“当真不知?”
云舟走了过来,“不知。”
“你……”谢南烟的手指在她心口上打转,“想你舅舅想了整整两个时辰了,你说,你有没有欺负我?”
“我只是担心……”云舟哪里还敢狡辩,她莞尔扶住了谢南烟的双肩,“烟烟,是我不好,不恼我了可好?”
“不好。”谢南烟扭过身去,“要罚你!”
“罚什么都依你!”云舟从后面将她温柔拥住,“只要烟烟不恼我。”
谢南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小嘴是越来越甜了。”
云舟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脸侧,“是烟烟教得好!”
谢南烟打趣问道,“这会儿又不怕师父回来了?”说完,她微微歪头,在云舟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看你还不长记性。”
“嘶……”云舟酥得倒抽了一口气,她心头一热,哑声警告,“烟烟,我现在可是探花郎,很快便是朝廷命官了。”
谢南烟笑道:“那又如何?本将军还是比你官大,罚你就是罚你,你还敢以下犯上不成?”
“我若是真犯上了……”云舟小心翼翼地问她,“罚得比现在还重么?”
“啧啧。”谢南烟笑意更浓,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说最近你这小嘴怎得那么甜,说,嬷嬷这几日神神秘秘地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没说什么!”云舟心虚地回答,她不敢再抱着谢南烟,一脸正气地道,“我只读圣贤书……”说了一半,惊觉不该提这个,急忙扯了其他事,“烟烟,你帮我看看,这探花郎的官帽可戴正了?”说着,便走到了屏风后,将官帽拿起,戴到了头上。
谢南烟已了然七分,嬷嬷这几日看她的眼神也不太对。
云舟刚转过身来,就被谢南烟顺势推倒在了床上,又惊又羞地瞪大了双眼。
“烟烟……这儿不是白山楼……”
“我正要说白山楼之事,那日嬷嬷端了鹿茸羹给你,之后几日她又老喜欢给你送书读……”
谢南烟俯身凝眸望着她,“我去军营巡防,你在府中都看了些什么书?”
云舟羞得满脸通红,“我保证我没有读……我就……就看了一页……就藏起来了!”
“藏哪里了?”谢南烟挑眉威胁,“若是不说……我就去问嬷嬷,她不敢瞒我什么,定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嬷嬷若是都说了,万一真惹恼了烟烟,她就真的死定了。
她只好咬咬下唇,老实交代,“就是……就是一本图册……嬷嬷说……我该多学学……这样……既不会伤身……也不会……折腾坏……”她的眸光灼灼,游移到了谢南烟脸上,清楚地看见谢南烟的耳根红了起来,“你……”
“好个杨嬷嬷!就帮着你欺负我!”谢南烟又羞又惊,忍不住敲了一下云舟的心口,嗔道,“你好的不学,学这些……”想到害羞处,又忍不住弹了一下云舟的脑门,“快些交出来,我拿去烧了!”
此时云舟的官帽早已歪了,她一动不动地望着谢南烟,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厉害,她哑声唤道:“烟烟……”
谢南烟故作镇静地道:“嗯?”
她的声音说得极小,“你……有没有跟我一样?”
“一样什么?”谢南烟惑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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