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认错了。”谢南烟笑意更浓了些,她瞄了一眼小公主,“容儿作证!我今日给你娘亲赔礼了,小时候我错了。”
“你就欺负她小吧,哪里会记得今日之事?”尉迟容兮忍俊不禁,话虽这样说,可心里终究是暖的,“说吧,今日来我这儿,肯定不是来看看容儿就完了。”
谢南烟摇头轻笑,“果然,瞒不过容兮姐姐你。”说着,她拿出了师父交给她的假死药,递了过去,“这是师父临走前留下的假死药。”
“师父她……”尉迟容兮愕了一下,将小公主放入摇篮,双手接过药瓶。
谢南烟愧然看着她,“我想,师父跟我一样,都后悔把你送入宫吧。”她看着尉迟容兮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逝,不禁伸手握住了她的左手,给她暖着,“若有机会让你重活一回,远离深宫,容兮姐姐,这欺君大罪我愿意扛下!”
尉迟容兮眼底泛泪,一瞬不瞬地看着谢南烟,“皇后驾崩,可不是一颗假死药就能糊弄过去的。陛下又是个缠人的主,此事太过凶险,南烟,别……”
“容兮姐姐,再凶险,只要能还你一个自由,我也愿意去试试。”谢南烟笃定地说完,低头看了一眼摇篮中的小公主,“若是你舍不得她,我等安顿好你,再想办法把容儿送到你手里。毕竟,身在帝王家下场如何,你我谁都做不得主。”
尉迟容兮低头看了看右手中的药品,“此事再议吧,容我想想。”
“容兮姐姐想多久都成,只要想走,我一定能带你离开。”谢南烟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像极了当初鲜衣怒马的她,“谁说一定是姐姐照顾妹妹的,妹妹也可以照顾姐姐啊。”
尉迟容兮摇头道:“你啊,真的像师父说的一样,有时候胆子实在太大了。”
“我可是分人的。”谢南烟勾唇笑笑,拉着尉迟容兮坐到了床边,半靠在尉迟容兮的肩上,“可不是所有人,我都愿意待她好的。”
尉迟容兮被她握得暖了些,无奈地轻叹一声。
“还有一事。”谢南烟坐直了身子,微微蹙眉,“小王子在八日前出的城,路上就遇到了伏击……”
“等等!”尉迟容兮大惊,“大车的小王子若是在大陵境内出了事,沉沙镇可是要出乱子的!”
谢南烟点头,沉声道:“容兮姐姐,你别担心,师父留了暗卫保护小王子,小王子出事那日,我便接到了暗卫传书,小王子与阿古莎都还好好的,被护送着往沉沙镇去了。那边有小北在,只要到了沉沙镇,小王子与阿古莎也安全了。”
尉迟容兮皱眉道:“这几日陛下探望我时,为何一句都不跟我说呢?”
“陛下已经下令压下此事,只怕也是担心此事传扬出去,传到大车那边,人家可不会管到底是真还是假,马上就会提着大刀杀来讨说法了。”谢南烟说得轻巧,可在尉迟容兮听来,却很是反常。
从她成为太子妃那日开始,殷东佑连政事都会跟她说的。如今这事居然瞒了,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谢南烟发现尉迟容兮失神地想着什么,“容兮姐姐,怎么了?”
尉迟容兮摇头匆匆笑笑,“或许是我想多了。”
“我来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放心的。”谢南烟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军营军务,我会处理,京师的防备,我也会看紧。容兮姐姐只须好好想想假死之事,剩下的都交给我来办。”
“南烟。”尉迟容兮紧了紧握住她的手,“好不容易与云舟讲清楚了,就好好过几日平静日子吧。”
谢南烟眉心一舒,笑得淡然,“日子要过,可事情也要办啊。总不能有了媳妇,就忘了姐姐啊。”
“南烟……”尉迟容兮忍不住想再劝。
“容兮姐姐,师父交给我的重任,我必须扛起来。”谢南烟说得认真,往尉迟容兮肩头看了看,“你肩上的担子,也该卸下了。”
“……”
“好了,我该回去了。”谢南烟说完,站了起来,走到了摇篮边,轻轻地摇了几下,笑道,“容儿要乖,不许折腾你娘,否则,我可是会打你的。”
“呜……”小公主瘪嘴就哭。
谢南烟慌了,急道:“好好好,我不打你,好不好?”
“呜。”小公主只是瘪嘴,其实一滴眼泪都没有。
谢南烟回头对着尉迟容兮摇头苦笑,“瞧瞧,容儿才是厉害。容兮姐姐,我明日再来看你,你安心歇着。”
“南烟,事事小心。”尉迟容兮嘱咐道。
谢南烟眨眼轻笑,“放心!我走了。”她推门走出,将房门再次关上。
尉迟容兮忧心忡忡,迟疑地看了看假死药,又看了看摇篮中的小公主。局势不明,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一人脱局而出呢?
想到这里,她将假死药品小心收了起来。
她走到了摇篮边,轻轻地摇了摇,“容儿乖,不哭啊,娘亲在的。”顿了一下,她望着紧闭的门扇,喃喃道:“南烟,有容兮姐姐在,我定会保你一世安然。”
谢南烟走出大将军府后,本想走到栓马石边,牵了马儿骑马回家。可她才走了几步,便警觉身后有人在靠近。
“啊!”
她猝然回身,险些把身后那个撑伞的人吓掉了伞。
“鬼鬼祟祟。怎的?云大人还想当街欺负大姑娘么?”谢南烟忍笑瞪了一眼执伞的云舟,余光瞥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马车,木阿朝着她拱手一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