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疏暗暗舒了一口气,没发现她和何似的秘密就好。
插曲结束,叶以疏毫不犹豫地离开,对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身的吕廷昕眼底的笃定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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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石伯伯。”家门口,叶以疏扶着车门对驾驶座的石医生道谢。
石医生挥挥手,“快回家,别让小丫头等急了。”
“嗯!”叶以疏点头,心底的兴奋难以自持。
绕过前院幽静的石板路,叶以疏的视野逐渐开阔。
不远处的门口,何似坐在小板凳上摇头晃脑,怀里抱着她的专门水杯,脖子上还挂了个小巧的手电筒。
听见脚步声,何似惊喜地‘啊’一声,猛跳下台阶朝叶以疏跑过来。
叶以疏背好书包,蹲下,将何似接了满怀。
在叶以疏出现之前,何似已经焦心了好几天,现在真实地抱着她,何似的小心思反而泛不起波澜,只有开心。
何似抱着叶以疏的脖子,蹭了蹭,“啊......”
软软一声问候如同轻拂过心尖的温热泉水,暖意顺着流淌的血液快速传遍四肢百骸。
“啊......”叶以疏用同样的方式回应。
亲昵的动作痒得何似缩着脖子躲避,清脆的笑声让夜空最亮的星忍不住为她眨眼。
军医大操场的看台上,吕廷昕站在上面,望着只有零星路灯的家属区陷入沉思。
忽然,一个活力四射的‘啊’,在她静水流深的眼底掀起万丈波澜。
吕廷昕听见的那一声‘啊’,是得意的何似在向叶母炫耀她等回了想等的人。
叶母倚着门框,手里是叶父刚给何似做好的小点心,“阿似,点心和姐姐只能选一个,你......”
话只说了一半,何似就紧张地抱住叶以疏,意思再明确不过。
叶母连连摇头,“骗子,你昨天可不是这样回答的。”
何似转过来,靠在叶以疏腿上咯咯直笑,透过这些不掺杂质的笑,叶以疏仿佛看到了过去的何似。
就算她不是这世上最招人喜欢的小孩,也一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幸福得不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
“阿似。”叶以疏拍拍何似的脑袋,“回家了。”
“啊!”
叶以疏向前一步,解开外套扣子等何似拽她的衣摆,不曾想,何似抬起手,抓住的是她的小指。
叶以疏疑惑。
叶母嘴里咬了点心,声音含糊不清,“路灯坏了好几天,你爸最近工作忙,没顾得上修,前几天阿似见完你回来摔了一跤,第二天一早就拉着你爸去买了这个手电筒,我还以为是小姑娘摔疼了,给自己寻摸的,现在看来,买手电筒纯粹是为了接你。”
和何似相处的这段时间,叶母有意将原本习惯性简练的短句改成小孩子容易理解的长句,经她这么一解释,连何似也听明白了。
何似歪着脑袋,朝叶母眨眼,可爱得叶母心软成一团。
叶以疏呢,除了感动,还有欢喜。
踩着脚下的光,叶以疏勾了勾被何似攥着的小指。
何似仰头,脸上的笑容灿若桃李。
“阿似,姐姐给你讲个故事。”
“啊!”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住着一只小松鼠,她的名字叫阿似。阿似很喜欢一个人,她叫叶以疏......”
第50章 讲给你听
周末,吕廷昕习惯一个人跑步, 绕着操场, 不跑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不会停下。
今天, 一如往常。
第十三次经过看台时, 吕廷昕的步子慢慢停了下来。
她站在跑道上, 呼吸急促,目光幽深。
墙的那头到底有什么?为什么叶以疏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跑来操场?为什么每次都是站在那个位置?为什么没轮到她出校, 她依然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还有那个叫声......
鬼使神差,吕廷昕走了上去。
墙后, 叶母陪着叶以疏和何似玩闹的一幕证实了吕廷昕心里模棱两可的猜测——原来, 他们这批新生里真的有人头顶光环。
命运还真是不公,给了叶以疏无人能及的脑子, 偏偏还要锦上添花,给她人人羡慕的家世。
嫉妒来得凶猛,吕廷昕收不住表情, 眼里的寒光被何似看了个正着。
这个眼神,何似似曾相识。
很可怕。
恐惧并没让何似退缩, 她快速跑到叶以疏身边, 奋力拉着她往回走。
叶以疏不明所以,“不想玩了?”
何似不说话, 抓着叶以疏的力气加重。
叶以疏直觉不对,回握住何似的手腕勒令她停下,“阿似,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
何似不吭声, 低着头,不让叶以疏看见自己脸上的惧意。
叶以疏知道何似不会无缘无故在她面前发脾气,耐着性子追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何似摇头。
随后跟过来的叶母蹲在何似身边,看着她闪躲的目光旁敲侧击,“阿似是不是看到不喜欢的东西了?告诉阿姨,阿姨帮你打它。”
听到叶母的话,何似立刻抱紧叶以疏的脖子,游移不定的视线偶尔掠过看台。
叶母站起来,转过身,如炬的目光看向看台。
看台上空无一人。
那头的吕廷昕正在重复之前的行为——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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