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楚言放下药碗,扶着她躺下来,“你才刚醒,多休息,有事记得叫我,我都在的。”
“嗯……”容容先前虽然还未清醒,但却模糊地感受到了一些事情,“云姐姐呢?”
她好像记得,云姐姐是离开了的。
楚言闷头收拾,闻言头也没抬,“她走了,带着琉璃灯一起。”
“喔……”容容好像有点印象的,“那安陵雪……”
“也走了,去追她。”楚言收拾好了,回身拍了拍容容身上的被子,认真道:“你别想那么多,先好好休息。”
容容便不再说话了。
又休养了几日,期间没有旁的人打扰,阳沅冬倒是来过几趟,却每次都说不了几回话便被楚言赶了回去,再把容容强压在床上休息。
虽然容容是觉得自己完全没事了的,但也耐不住楚言的各项关心,只好通通收下,听她安排。说起来,这和她们以前相处的模式完全不一样,虽然知道楚言是个好姑娘,但这么温柔的她,还真让她吃不消。
但或许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这日,楚言出门为她看药寻饭,容容坐在床上看楚言的书,一会便放下了,唤了人进来。
总不能事事都交给楚言照顾的,外间候着两个婢女,容容便唤了一声,让她给自己倒杯水来。婢女得了阳沅冬的吩咐,自是不敢怠慢,一会便给她倒了杯水送来。
喝水这种事,容容自己还是做得到的,她要的,也不是一杯水。容容接过茶杯,对那婢女勾了勾手,待她俯下身侧耳过来,容容问道:“你可知除我与楚言二人外,和我们一同来到这里的那两个人去了哪?”
“这……”
看她犹豫,容容立马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显得温和可亲,如春风拂面,叫人不忍拒绝。
那婢女苦恼了一阵,最后福了一礼,遗憾道:“奴婢也不知晓,只知道她二人早几天便离开了,至于因何事,去做何事,便不是奴婢能知道的了。”
可这种大府宅里的下人们,这些有的没的消息,不管真真假假总多知道一二,容容怕她有所顾忌,便牵了她的衣袖,欲要拉近关系,再多打听打听。
“你们在做什么?”
那婢女一看就是老实本分的,突然一声从背后传来,惊了一下,也不管教如何,忙行了一礼,慌退了出去。
楚言提着食盒,看那婢女出去了,这才行至榻前,坐了下来,问:“你们刚才干什么呢?”
“没什么。”
楚言看了她一眼,“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要不怎么人家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就出去了。”
若在平时,容容肯定不客气地回嘴过去了,但她现在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便没说话。
楚言蹙眉,瞧了瞧她握在手中的茶杯,又问道:“渴了?”
“嗯?哦……没有。”意识到手中的杯子,容容回了一句便放了回去。
“……”楚言没再说什么,打开了食盒,先拿出一只小瓷瓶,倒了一粒药丸,溶在水里。这是钟离云留下的药,便是要饭前吃的。
被饭菜的香味吸引,容容看着楚言的一番动作,想到楚言这些天来都是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心中的愧疚和负罪感愈重。
唉,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也该把话说清楚了。
心里把自己说服了,容容垂着脑袋开了口,“楚言。”
“嗯?”
“云姐姐和安陵雪都已经离开了是吧?”
“……你已经知道了。”
“嗯,那你也该去找她了吧……”
沉默了一会,容容抬头,楚言却把一只碗递了过来,“想什么呢,喝药。”
“现在不是喝药的时候吧!”楚言满不在乎的语气莫名激恼了容容,“汤药什么时候都能喝,现在重要的是你赶紧去陪着她啊!”
楚言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她要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浪费时间照顾一个不相干的人。
“去陪谁?”楚言放下碗问道。
话说了开头,容容便着了急,“还能有谁,安陵雪啊!”
“现在是你比较重要吧?我怎么能放任你现在这个样子。”
啊,果然是这样。
容容向后靠去,吐了口气,缓缓道:“楚言,那一天就算落水的不是你,是其他任何人,我也一样会拼命去救的,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在说什么?”
容容望着楚言,“我是说,你不必因此而感到愧疚,更不必……更不必委屈了自己。”
这些天楚言一直在照顾她,她知道,楚言待她事事尽心,她知道,她也喜欢楚言在身边的感觉,她更知道,这只是因为楚言太温柔了。因为自己救了她,甚至差点丢了性命,所以楚言觉得她有责任,才会这么尽心地照顾自己,甚至就算现在自己对她这么不客气了,她也没有同她吵架,认真地和她说着话。
也放弃了和安陵雪一起回去,她明明那么喜欢她的。
虽然她很喜欢和楚言在一起,但她不能让自己绊住楚言,楚言该随心地去选择她要走的路。
楚言不该留下的。
“那你怎么办?”楚言站了起来,问道:“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阳家的人说不定立马会杀了你。”
“没事。”楚言肯听劝就行,容容轻松道:“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的包裹里有木鸟,送出去,不消三日,就会有人来接我的,区区阳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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