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这才看见,宋青芜丢给她的,居然是一块五彩的石头,这石头约莫半个巴掌大,有着淡淡的温热,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石头通体透明,圆润小巧。
她知道洛子烟酷爱收集各种石头,这石头也是洛子烟给宋青芜的,心中的好奇也淡了,看来应该就是一块有治疗功效的石头,和当时洛子烟用来救她的可能差不多。
宋青芜看她仔细至极的模样,没有出声打扰,静静地坐着。
宋榆雁琢磨了一会就还给他了,对上宋青芜专注的眸子,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地埋头,随即坐立不安地扭动,浑身发烫。
悄悄地抬头才发现宋青芜收好石头后就没有看她了,注意力都在窗外的风景,悄悄地舒了一口气,宋榆雁的眸色逐渐复杂起来。
她对宋青芜,到底是怎么样的情感呢?
以前她觉得宋青芜无视她的濒临死亡是很无情的,但红生又告诉她宋青芜当时急得一起跳了下去,他的形象又高大了起来。可他抛妻弃子,弃沐帘、阿芜于不顾,转身却风光大婚,他又变成了一个冷漠无情的负心汉。
她以为自己的心不会再为他跳动了,但印溱屮却是一个男人……
好像……她的心又……
哎……宋榆雁现在特别希望宋青芜长得难看一点,说不定她会因此厌倦他呢……但说是这样说,宋榆雁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不会因为那人模样好坏而改变心意。
纠结地咬了咬唇,宋榆雁逼迫自己想想沐帘,她为宋青芜生了儿子,对他来说应该都是很重要的人,她算做什么呢?
前未婚嫂子?顶多算个朋友吧……
思绪之间,马车停了下来。还未下车,就已经能够感受到车外的喧嚣,二人下了马车,就见何子瑕嘴角挂着微笑站立车外,同宋青芜轻轻点了点头。
宋榆雁环顾四周,发现城主府外围满了军人,看他们的军装,居然全是皇城守卫军。
“发生了什么事?”宋榆雁不解地问道。
何子瑕答道:“大城主谋反,君上派兵包围城主府。秦师已经将大城主捉拿,现在正在等待君上驾临,亲自审问大城主。”
“……那,延君哥哥……”宋榆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对宋封,她有爱,有尊敬,也有恨,现在更多的,应该是一种惋惜吧。
“属下已经将大皇子救出安排在安全之地,有医师在侧,他现在昏迷不醒,就等着殿下过去。”
宋榆雁想了想,问何子瑕:“君上是怎么知道的?”她指宋封谋反之事。
何子瑕微微颔首,道:“就在宋副城主您把这件事告诉殿下之后呀。殿下言简意赅地告知于我,我向君上禀报后先行来到城主府把大皇殿下救出来,与此同时秦师也赶到了。”
宋榆雁惊讶地对宋青芜竖起大拇指,宋青芜当时不过离开了片刻,就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宋青芜在原地踌躇了片刻,便偏头对宋榆雁道:“你……是就在这里还是跟着我。”
“肯定是跟着你啊!”宋榆雁毫不犹豫地道。秦倾这边暂时不需要她,宋阎的审问也暂时不需要她,所以她去看看宋延君才是当务之急。
“宋副城主真是冷酷。”何子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话有所指。
宋榆雁淡淡一笑,道:“不过是因为人命关天。若是君上迁怒于我,我甘愿受罚,但只能是因为我是宋封名义上的女儿,而不是我参与谋反之中。”
“现在我的身份还是他的女儿,六年的养育之恩我会报,但不会是以反叛国家的方式。”宋榆雁看着何子瑕,眸色坚定,还有些恼怒。
淡笑着收下宋榆雁的恼怒和宋青芜的不满,何子瑕微微颔首,轻声说了一声抱歉,随即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带着二人前进。
宋青芜遣散了侍卫、侍女,仅有他们三人前往宋延君在的房间。
宋榆雁来不及多对何子瑕表达自己的情绪,前进的步伐就已经停住了,宋延君被安排在自己的房中。
满室皆是浓重的死气。
宋榆雁的心一沉再沉。
走进,走近,宋延君的脸在迷糊的视线中逐渐清晰起来。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哭了。
一向沉稳的宋延君身上不复半点强势,脸色灰白,嘴角还惨留着鲜血。
他就这么躺在那,但宋榆雁总觉得他还在喊着“雁儿、雁儿。”
宋青芜犹豫片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同何子瑕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宋榆雁在门口擦干眼泪,紧接着也进去了。
床边围站着三名医师,还有一名白衣少女,依旧是小而脆的身子,白得不像话的皮肤,不过巴掌大的脸蛋,宋榆雁记得这个女孩,是宋延君的侍女,名叫单恋。
单恋战战兢兢地同三名医师一起行李,眼神飘忽,不敢看宋青芜。
“如何。”宋青芜随意抬手示意他们起来,眼睛一直看着宋延君。
医师们和单恋也不知道宋青芜问的是谁,年长狡猾的医师不停地眨眼示意单恋,单恋的小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待宋青芜把冰凉的视线投来,单恋只感觉头皮一麻,豁出去地道:“殿、殿下很严重……”
有了单恋的开头,那三名才敢接嘴道:“回太子殿下,大皇子殿下如今体内经脉损坏大半,气息紊乱,内力四溢,我们用了些药,没有任何成效。还有就是,我们无法探测到大皇子殿下的内丹……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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