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手术室外,安静又空旷,没有一个人在,明家倒了,所有人几乎人仰马翻,明老太太昏了过去,明家家主被迫出来和所有的股东争论,范齐也因为明遥的事焦头烂额。
那女人好像死了她的价值也一并没了,连个守着她的人都没有。
顾筝站在手术室外透过玻璃窗口看着里面盖上白布的女人,浑身冰冷。
那女人真的死了,死在她几个小时前说的手术台上。
顾筝僵硬地推开门走进去,难以置信走到那张白布面前,捂着嘴眼泪婆娑慢慢掀开。
白布下的女人面容依旧那么冷艳照人,除了薄唇没有血色外,其他的一切都好像她只是睡着一样。
细白的手腕上系着她六年前送她的银色手链,顾筝视线慢慢挪下来,目光触及那一抹银色时,眼睛生涩痛得厉害。
一旁的心电监护仪发出孱弱的光,笔直的线条告诉她这女人没有了心跳。
蛇蝎死了,魔鬼死了,不会再有人囚禁自己,不会再有人疯狂一样纠缠自己了,但同样也不会再有人爱她如命了。
垂下一侧的指尖微微颤抖,整个胸腔抑制不已收缩,似乎是要把她所有的悲痛挤出来一样。
“明遥……你这女人怎么就死了?”站手术台旁的女人纤弱的身躯晃了晃,低低笑出声来,“你不是说要囚禁我吗?要监控我吗?”
顾筝微微垂眸,目光寡淡落在手中iPad上,眼泪却像不要钱一样沉默溢出来,纤细的手指敲入密码,点开曾经让她奔溃不已的相册。
一打开,成千上万张照片跃入眼底,可她眼前只有一片模糊,她过分冷静翻过来,给没了呼吸的女人看,“你不就是想要回这些照片么?它现在就在你面前,你倒是睁开眼看看啊。”
昏暗的手术室里回荡着顾筝哽噎的声音,然而没有人回她。
她面前的女人再也不会求着她让她不要删了。
寂静良久,微弱的灯光下,顾筝垂下眼把iPad放到架子上,抬手一个个解开睡衣上的纽扣,轻微的一声响,绵软的睡衣布料掉在地上,手术台下一双白皙光滑的腿露了出来,曼妙的躯体在夜里微微晃动,冷漠而颓然踩上矮凳,一条腿跨过手术台……
顾筝半敛着眸,弯下腰,指尖一点点解开身下女人的条纹病服纽扣,目光触及曾经亲密无间的柔软和白皙,她慢慢俯下身,在女人唇上落下一吻,紧接着将耳朵贴在胸口上,将人抱住,闭了闭眼,热泪止不住溢出来。
“明遥,你不是说这颗心从来只为我跳动么?”
顾筝听着毫无起伏的胸口,心脏宛若浸入了寒潭之中,“你不是说只有这样你才会感受到我的真心么?”
“那么……你感受到了么?”
“我不想你死。”
“你醒醒好不好?”
“蝴蝶湖的问题你不是想知道么?我可以告诉你。”
“……我爱你。”
“无论你是以前的明遥,还是现在的明遥,我,顾筝,都爱。”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毫无动静的状态让她的心一沉再沉。
低咽的抽泣在手术室里隐忍而克制回荡。
“明遥,你醒醒好不好,不要丢下我……”
一旁久静不变的心电图微不可察跳动了一秒,紧接着又恢复死沉沉的直线,下一秒,微弱的心跳声传到顾筝耳朵里。
顾筝愣住,不敢相信地从她胸口上抬起眼,然而双眸紧闭的女人狠狠打击了她,这一切都是幻想罢了。
“你还想我怎样?”顾筝深感一股无力传遍四肢百骸,她双手撑在手术台两侧,看着身下一睡不醒的女人,浓睫沾湿了泪水,微微颤抖。
旁边的心电图再次出现起伏,紧接着平稳而和缓的心跳迹象持续显示。
顾筝余光看到,眼泪忘了擦,似乎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个心电图,好半晌,她又俯身贴在女人胸口上,直到真真切切听到了微弱的心跳声,她才真信了这女人没死。
明遥冰凉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漂亮冷艳的眼型终于重现光辉,她看着身上不I着一物的女人,薄唇虚弱扯了一下,昏睡过去。
顾筝从她身上下来,连忙按了紧急铃声,医生闻声赶过来,就看到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又哭又激动告诉他,她没死,让他赶紧救救她。
医生还以为这女人疯魔了,然而当他看到那平稳跳动的心电图他傻眼了,“这、这……”
在护士的提醒下,医生回过神来,迅速进入状态,重新给病人检查和救治。
***
一晚上忙下来,原本已经无力回天的病人神奇地醒了过来,明遥从手术室转到病房里修养。
两个肾装是装了上去,按照预想是不会出现身体排斥的情况的,但是装上去后病人没多久就没了心跳,起搏器都没用,主治医生还想打算把这个奇怪的案例写进报告里,然后没多久又被告知病人恢复了心跳。
而原本的身体排斥现象好像只是短暂地排斥了一下而已。
但不管如何,病人起死回生到底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听到这个消息,明家的人又不慌了,连忙告诉明老太太,稳定她老人家的情绪。
明政和何氏赶来医院,想进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但被范齐挡在门口,两人又悻悻回去了。
明泽想来看看他二姐,但是被明芷拦着门都出不了,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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