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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畅自然不明白老丈人看女婿的心情,闻言想了想, 自然还是说了实话:“听闻今日是乔小姐生辰,我与她已有赐婚,自该来替她庆生。”
    说着话, 季畅还从袖袋里取出只锦盒,里面装着的明显便是贺礼。
    乔尚书瞥了锦盒一眼,却是道:“小女今日去了外家,并不在家中,世子怕是白跑一趟了。”
    邀约本是乔玥定下的,季畅倒没想过她自己会不在,因此闻言微微一怔。不过这一怔之下她也只是眨了眨眼,便又道:“无妨,我等她回来便是。”
    乔尚书听了,这才正眼将人打量了一番——毫无疑问,季畅是个优秀的人,她不仅出生良好容貌俱佳,本身也是个极聪明又不失胆魄的人。与这样一个人结盟,乔尚书是放心的,甚至也愿意将女儿的终身交托。可作为父亲,圣旨赐婚后他偶尔也会患得患失,总怕季畅心中只有算计没有真心。
    此刻见着季畅在意模样,乔尚书心中倒是莫名放松了些,只老丈人看女婿总不那么顺眼:“既然如此,那你便慢慢等着吧。”说完倒也没走,陪着季畅干坐。
    季畅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偷偷瞧了乔尚书好几眼,也没明白对方为何如此冷淡。
    两人相对而坐,房中的火盆里燃着上好的银丝碳,就放在季畅脚边。她坐了许久倒不觉得冷,只是就这么干坐着,时间久了气氛多少有些尴尬。季畅埋头想了许久,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问道:“伯父,不知近来朝中局势可还好?”
    乔尚书听她一开口又是正事,脸色便不怎么好,不过还是答道:“楚王受伤还没醒,秦王也还在养伤不能上朝,朝中局势自然算得平稳。只是二王相继出事,殿下原本不出头的,现如今也多了许多目光落在他身上。万幸楚王世子闹了一通,到底又将众人目光拉回了二王身上。”
    说到这里,乔尚书看着季畅的目光却深了两分,再开口时声量也压低不少:“说来前次猎场遇刺,还有这回楚王世子突然发难,背后似乎都不简单……”
    季畅自然听懂了他话中深意,不过却没打算接这个话茬,只随口道:“如今殿下手中势力不足,尚不到下场争夺的时候,有秦王顶在前面就挺好。至于楚王惊马落车之事,是不是真与秦王有关,也自有陛下定夺,与我等无关。”
    乔尚书听她半点口风不漏,多少有些不悦,也不想继续话头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便听对面少年踟蹰着说道:“如今楚王受伤未醒,秦王身上也是麻烦不断,朝事虽还平稳,但陛下的心思想必都被二王吸引了。伯父你说,我此时往司天监如何?”
    司天监乃是测算之所,上测天文,下算吉凶。如皇亲贵胄的婚丧嫁娶,亦或者季畅与乔玥这般被皇帝赐婚的,吉时吉日也都由司天监来测算决定。而季畅与乔玥的婚期之所以迟迟不能定下,也正是因为司天监拖延,两家也都不曾追问的结果。
    此时此刻季畅说要上司天监,毫无疑问就是为了去问婚期的,也是真正将婚事提上议程。
    乔尚书闻言果然郑重起来,之前对季畅的不满似乎也散了些:“拖到今日,你倒敢去司天监催了?陛下如今是无暇他顾,可你就不怕他事后察觉有异,再生报复?”
    季畅听了这话哪里还不明白,老丈人之前对自己诸多不满,全是因为婚事拖延太过——虽然乔尚书清醒理智的明白彼此处境,然而作为父亲,他总不愿让女儿太过委屈的。如此季畅的一拖再拖,在他眼中又何尝不是没有担当?
    心中明白了这一点,季畅神色倒是从容了几分,她笑了笑说道:“我又未曾想过悔婚,这婚事早晚都要结的,总不能因为陛下疑心就一直拖延下去。之所以等这许久,也不过是个缓冲,免得陛下察觉我等急切,自觉被愚弄了。”
    还有件事季畅却没说,便是汉王前些日子意外与司天监的人搭上了线。现在去司天监请测婚期,等事后皇帝知道了,司天监的人也会帮着圆话,便能少许多风险。
    乔尚书闻言便不再说什么,只轻哼一声:“你要记得抓紧机会才好。”
    季畅自是应下,这件事便算有了决断。只她摩挲着腰间悬挂的玉佩,心中一时好似沉甸甸的,一时又好似骤然轻松许多,也说不清是何种复杂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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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玥在言家待了一上午,用过午膳后又陪着外祖母待了许久,直到半下午才终于得以脱身。等回到府上天已不早,进了家门,乔玥走出两步又退回去,询问门房道:“今日府上可来了客人?”
    门房听问便答道:“武安侯世子晌午便来了,至今未曾离去。”
    乔玥一听,眼睛就亮了,再往府中行去时,脚步都跟着轻快了几分。身后的麦冬瞧着,只觉她家小姐若非顾及形象,只怕这会儿都能蹦着走。
    等乔玥兴冲冲跑进待客的前厅,果不其然便瞧见季畅正捧着茶盏等在厅中。见她归来,季畅侧首扬起一抹笑,问道:“你回来了?”
    许是这一笑太好看,乔玥忽然红了脸,讷讷道:“嗯,我回来了,让你久等了。”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都忘了其他,尤其一旁陪着等人的老父亲,更是被女儿忽视了个干净。乔尚书刚对季畅生出的两分好感,霎时又散了个干净,冷哼一声,甩袖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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