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原本就没有觉得时染没钱的意思,于是无心瞥了一眼就把视线收了回去,片刻,她反应过来,猛地回眸,抬起手抓住了时染的手机。
这这这,几个零?
“你们搞科研的这么赚钱吗?”她倒抽一口气,回想起自己当初在法国遍地跑搜集素材的劳苦日子,心里泛酸水。她又忆起重生前看到的时染的那栋三层别墅,心说智商这种东西还真的是能变现的。
时染低头笑笑,没有回话。
如果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她又怎么会有勇气提出重新开始呢?
“下午有时间吗?”苏芮收起惊讶,决定还是公事公办,早点解决这单生意,“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我家量一下尺寸,然后选一下面料。”
“你家?”时染心跳如擂鼓,点下头,坚定道,“有时间。”
苏芮狐疑地觑了她一眼,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但还是拎起包,带着她回到了家里。
一路上,她每次视线有意无意略过时染时,都能在对方眼底窥到笑意,贼兮兮的笑意。
十年的时间,怎么会让一个人变成这样?
苏芮叹一口气,心说原来的时染虽不说刚正不阿,但至少是个高冷女神,有个正儿八经的形象,怎么现在,怎么现在活脱脱像个哈士奇?
终于,在苏芮第记不清是多少次看到时染偷笑时,她爆发了。
“你在笑什么?”
时染眼底的笑意还没完全隐去,张口否认道,“啊?我没笑。”
“你在笑。”苏芮眼里闪过促狭的光芒,停下脚步,“不说清楚就不要继续往下走了。”
时染也停了下来,眨眨眼,“我是甲方。”
“所以呢?”苏芮双手抱臂,微蹙着眉,想看看时染能做出什么好解释。
“甲方不是设计师的爸爸吗?”时染回答得理直气壮。
“……”
“这件礼服最好还是不要拖。我们抓紧时间,不要在路上耽误太久,赶紧去你家量尺寸吧。”
“……”
上套了,彻底上套了。这哪里是天上掉馅饼,这是天上掉陷阱啊。苏芮扶额,蓦然醒悟,才发现300w就把自己给卖了,期限甚至还是无期。
“快走吧,去你家。”甲方开始摆架子了。
就这样甲方压着乙方,时染得愿以偿来到了苏芮的家。
“喝水。”
“叮”的一声,苏芮闷着口气把玻璃水杯碰在茶几上,半杯水花掀起,砸在杯壁上,又顺着杯壁下滑回到了杯中。时染看了心尖一颤,双手放在膝盖上,在沙发上端正起坐姿。
“你家还挺简约的。”时染捧起杯子,环视了一圈屋子,点点头若有其事地抿了一口。
下一秒,她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惊叫出声,“好烫!”
“是挺简约的。”苏芮挑眉,点点头回答她,恶作剧小报复够了,顺便往她的杯子里加了一点冷水。
时染忍着舌尖传来的麻意,追问,“是租的吗?”
苏芮点头。
“巧了,我的房子也是租的,也很简约。”时染的舌尖还是麻麻的,说话仿佛大舌头,不清不楚,原本已经足够好笑了,她还煞有其事地感慨了一句,“我们果然还是有缘啊。”
尬聊,继续尬聊。看看还能找到什么话题。苏芮看着时染,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奇怪的是,她并不讨厌这样的时染,并不讨厌这样热情又不失柔情的时染。
真是危险信号,苏芮在心里给自己敲警钟。
结果还真让她找到话题了。时染抿抿唇,“对了,那个校服……我自己带走吧。”
她原本还想借着寄校服获得苏芮的住处在哪,结果现在一切都得来全不费工夫,也就没必要再弯弯绕绕了。
“不着急,等我把它干洗好,再送给你。”苏芮挑眉,不准备继续放任时染找话题,她抬手看了看表,“我们把尺寸量一下吧。”
说完,她转身回到书房,在抽屉里翻翻找找,背对着时染,她分神出声吩咐道,“把衣服脱一下。”
等她找到卷尺,再回过头来时,就看到时染只穿着内衣裤,端正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等她的情景。
“!”
“你全脱了做什么?我的意思是只脱外套!”苏芮半张着嘴,难以置信的样子,三步并两步走到卧室里取出一张薄毯,扔向沙发上的时染,“快披上。”
说完,还打开了客厅的空调,把温度又往上调了三摄氏度。
语气是命令语气,但是时染却莫名地在这看起来毫无感情的命令句中读到了苏芮的温柔。
苏芮,还是关心她的对不对?
舌尖突然一点也不麻了,空气变得又软又甜,时染坐在沙发上披着有甜甜柠檬香的毯子,心软了又软。
她还沉浸在如糖似蜜的幻想里,怀里突然一凉,她的衣服被苏芮复又扔到了她身上。
“赶紧穿衣服,穿上我帮你量尺寸。”
她把视线从怀中的衣服上移开,抬首看向了苏芮。意外的,她发现苏芮并没有看她,而是头偏向了一边,眼神无处安放的样子。
苏芮的耳尖,泛起了可爱的粉色。是十分害羞的姿态,倒是和十年前别无二致。
时染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是只穿着内衣裤的状态,十分清凉,也,十分性感。
她今天好巧不巧穿得是一件薄薄的黑色蕾丝胸衣,甚至隐隐约约能看到凸起的两点。黑色胸衣与白皙的两弧饱满碰撞,是十分明显的色彩对比,惹得人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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