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园看见姬元懋,有些不自在,站在韩喆身边,离他远远的,而姬元懋除了刚出来的时候淡淡扫了她一眼后再也未曾吝啬一个眼神。时间久了,姚园见她没有多余的情绪和眼神,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也放下了,行为举止也大方起来。
几天后,姚园已经遍查资料,将大元朝的情况熟悉了一遍。大元建国已经二百多年,历经九位皇帝,目前坐在龙椅上的这位是大元朝的第十位皇帝姬厚柏,二十六岁登基为帝,现在是邵康三十四年,已经是六十岁的高龄了。这位皇帝后宫充盈,子嗣昌盛,育有十七子,十三女,可谓是枝繁叶茂。可惜他的作为并不像他的名字一样,使大元朝长寿安康,而是专宠奸臣,亲近小人,朝堂已是水深火热,更兼西部鞑虏首领格尔吉吉汗统一了漠北和漠西草原,势力迅速壮大起来,三番五次扰乱边界百姓,甚至在邵康二十九年直驱沧州,杀戮万千。然而,皇帝一味的沉浸在炼丹和长寿之事上,只派了区区三千士兵前去救援,结果还未等进的沧州境内,便被埋伏在城外的鞑虏尽数歼灭。为此,孝王亲率四千家兵擅自迎敌,经过三天三夜的激战,孝王终于打败了鞑虏,收复了沧州。怎奈小人当道,佞臣横行,当今蔡贵妃之父蔡国丈联合朝廷众臣弹劾孝王聚兵谋反,皇帝误听谗言,一封皇纸下来,孝王府一百多口斩于菜市口,后来,皇太后盛怒,彻查此事,将蔡贵妃等一干人贬为庶人,虽然孝王被平了反,但是全家惨死又有什么用。而后,朝廷更是党争不断,百姓深受其害。全国四十七州,盗匪兴起,邪教林立。
汝州是中原的中心,经济、政治地位非同寻常,历来皇家颇为重视。因此,为防大元心脏受损,历任汝州总督皆是皇帝与众亲王亲自挑选任命。故,汝州总督一向由品行清正,文武兼修的人来担任,就连当年权势滔天的蔡国丈也无可奈何。因此,汝州继几十任总督治理,其经济、政治、军师和文化早已盖过了都城,成为了大元第一州府。
汝州扈家在四十年前还是一户不起眼的小商户,以经营布匹为生计,那扈诚不知做了什么感动上天的事,竟一夜暴富,后来一家人从宁中迁到了汝州,从此安家落户。扈诚膝下只有一子扈海,娶妻汝州总督之女,之后,扈家生意更是如日中天,一举成为了大元首富。美中不足之处,扈海膝下只有一女,名为扈雨桐。扈家千万巨资无人继承,扈海为此愁白了头发,无计之下,只能盼望招个好女婿帮他打理家业。可惜,挑来挑去也没有遇到满意的人,岁月蹉跎,扈雨桐已经十九岁了,无奈之下,扈海只好将身价产业交与上天决定,因此才有了抛绣球招亲。
在姚园等人赶到汝州时,扈府门前的绣楼下早已围的水泄不通。姚园伸长了脖子也未能窥得楼上的娇小姐一面。姚园暗笑,扈海的举动若不是早已安排好了人,便是老糊涂了。在场的人,高低胖瘦,贫富丑俊,善恶傻痴应有尽有,她不信扈海真的放心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毫不相识的平头百姓,将那千万巨富拱手让人。
姚园丝毫不在意韩喆是否会去抢绣球,看这架势,莫说不接,就是有心接恐怕也落不到她头上。
“园园,你就一点也担心我会接到绣球吗?”韩喆看姚园一脸高兴,丝毫不为自己担心,有点吃醋。
“你看看这阵势,就算你真的想抢,能抢得到吗?”姚园打趣道。
“是是,园园最聪明了。”
姚园撇嘴一笑,得意地看向范玮琛,却发现身边除了韩喆和姬元尧,早已不见了范玮琛和姬元懋的影子。难道是被人群冲散了?姚园压下心中的不安,将目光投向绣楼上的倩影。
扈府后花园内一座隐蔽的假山后,扈海摸着胡须,似在等待什么人。
稍时,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两个人,一个身穿黑色斗篷,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一个竟然是范玮琛。扈海看到他们立刻跪下迎接:“给主子请安!”
黑衣人好像刻意压低了声音,深沉地说:“起来!”
“谢主子!”
范玮琛问道:“扈海,事情安排的怎么样?”
“一切均已妥当,只等小王爷抢到绣球。”
“不用了。我已经安排了别人抢绣球,到时候你只需要正常行事即可。”
“别人?不是说好……”
“事情有变。如果我真的入了朝,投入军中,那么皇帝一定会对我仔细勘察。若是我再成了扈府姑爷,那么皇帝一定会起疑心,断不会让我完全掌管军中大权,所以我们还要再布置一个人为我们所用。”
“是,相爷对我们扈家有再造之恩,奴才定会尽心尽力为主子办事,主子安排的人一定是最合适,最忠心的。只是,雨桐……”扈海想起女儿,有些担忧。
范玮琛笑道:“这你不用担心,主子选中的人断不会有错,也不会伤害雨桐妹子。你尽管安心。”
扈海放下了心,笑道:“那奴才就放心了。”
绣楼上,高尺之上的美人,白纱覆面,阳光投在她身上,印出一个大大的光晕,似神女下凡。她双手捧着绣球来回走着,不时望着下面叫嚣的人群,不知把绣球该往何处抛。眼看时辰就要到了,扈雨桐下了决心,闭上眼睛将绣球用力抛向了涌动的人群。顿时,人群似炸开了锅,沸腾起来,个个伸长了脑袋准备接住绣球。姚园被疯狂的人群挤到一边,只能伸长了脖子看。绣球从那头拍到这头,从这头拍到那头,总是在有人即将接住绣球时突然被身边的人拍开。姚园看得激动不已,照这种情景,扈家小姐的处境当真危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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