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皇贵妃声音如此急切,姚园虽然不太明白,但也知道皇贵妃是好意,忙依言站在一旁,头垂得低低的。
刚站定,一袭明黄色入殿而来。皇贵妃连忙起身相迎,皇帝忙走上前扶住她,沙哑着嗓子带着几分轻浮:“爱妃快起来,跪坏了,朕可心疼的紧呀!连日朝政繁忙,没时间看望爱妃,昨儿个听上夜的小林子说,爱妃的身子还未好利索,现在可好些了?”
皇贵妃风情万种地说:“好多了。就小林子多嘴,皇上日理万机,还要为臣妾的一点小事烦心。”
“爱妃可不能怪罪小林子,他也是心疼主子。若不是他,朕还不知道爱妃还在病中呢。”皇上说着,看见已经凉了的药,怒火立刻上来了,“不长眼的奴才,怎么伺候娘娘的。”
一殿的宫人吓得刷刷跪倒,直呼饶命。唯有姚园一时不适应情况,反应慢了半拍,等跪下时,皇上早已发现了她,疑惑地问:“看你穿着不像宫女?”
皇贵妃暗叫不好,忙接过话来:“这是不久前太后她老人家新封的女官,负责给各宫妃嫔请脉。皇上也知道,御医大多是男子,这后宫除了太监尽是些女人,虽说看病不忌医,但是终究有些不方便。所以,太后娘娘和各宫嫔妃都很需要她。”
“哦?女御医,倒是少见。”皇帝诧异,“朕怎么不曾听说加封了一位女御医?”
“皇上事忙,区区小事,怎么会记得呢?”皇贵妃不愿多说。
皇上似乎不想放过,仍然纠缠这个话题,威严地命令姚园:“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姚园一惊,有些不安,只是皇命难为,只好不情不愿地抬起了头,然而眼睛始终看着地面,不肯将脸全部露出来。
皇上眼一亮,浑浊的眼睛多了些喜悦,此女子一身浅黄色的衣裙,裙角上绣着细碎的樱花花瓣。头上攒着一支碧玉玲珑簪,缀着银丝串明月珠。未施粉黛,素面清妍,气息清冷,别有一番风味。
皇贵妃暗自着急,忙拉回皇帝的目光:“皇上,您是来看臣妾呢?还是来教训臣妾的人来了?”
两人各怀心思打着太极,直到皇帝哄着皇贵妃喝了药才离开,离开前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姚园。
皇上一走,皇贵妃就睁开了眼,伺候皇上这么多人了,皇上的心思她很清楚,这是要打姚园的主意了。看来要把姚园找个人家嫁了才行啊!侧目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姚园,姿容隽秀,身材窈窕,因为长时间与医药相伴,身上还多了几丝书卷气,因为本人内敛沉静,很容易引起男子的主意。皇贵妃心里叹息,她虽然不想姚园和自家女婿有瓜葛,但也不想昧了良心将她送到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何况皇上□□好色,又年近六十,做姚园的爹还差不多。皇贵妃越想越烦闷,一时想不起好的主意,只能嘱咐姚园小心,让她少出鈡粹宫。
却说皇帝回了上书房,念念不忘姚园,心痒难耐,竟然去而复返。正巧碰到姚园去太医院,那通身的灵气,满腹诗书气自华也难以比拟 ,一时晃了眼,看呆了,心一横,定下了主意,准备挑个机会册封姚园为妃。为自己即将得到如此佳人开心,皇帝高高兴兴地回了上书房,一时高兴,办公效率也比平时快了一半。
本以为君心难测,无人知晓,等圣旨下达之时,皇贵妃即便再不愿,也只能领了君命,好生地准备着。谁曾想,刚才的一幕被远处的姬元懋看的一清二楚,她墨眸幽深,阴晴不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转眼,五日过去了,姚园医好了一位中了邪风的小公主,太后大喜,赐了许多金银。虽然皇上迟迟没有动静,但是皇贵妃一点也不敢放松,皇上的性子她是太了解了,看到美人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因此,再三嘱咐姚园不可大意,并暗中留意一些朝中青年才俊,希望给姚园指一个好人家。
二月二龙抬头,又被称为‘农耕节’‘农事节’‘春龙节’。这一天,大元所有的臣民都要携带酒肴,来到郊外,选地围坐,亦歌亦舞,尽情欢饮,人们俗称‘踏春’。
俗话说:二月二龙抬头,大家小户便耕牛。此时,阴气回升,大地解冻,春耕开始,正是运粪备耕之际。传说此节起源于三皇之首伏羲时期。伏羲氏重农桑,务耕田,每年二月二这天,皇娘送饭,御驾亲耕,自理一亩三分地。以致,往后各王朝纷纷效尤,于二月二举行重大仪式,让文武百官都亲耕一亩三分地。
是以,一大早,各闾宫门拂尘祛瘟,甚为忙碌,皇帝换上便服携带文武百官来到皇家田地,亲示躬耕。各宫娘娘也不闲着,有的包饺子,有的包米团,有的包馄饨,还有的蒸饼。整个皇宫都沉浸在饭香之中。年轻的宫妃今日特旨携皇子公主们出门踏青,以示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姚园早打听好了一切,蠢蠢欲动。整日闷在宫中,是人都憋出三分病来,天刚亮,她就收拾好了行装,向皇贵妃请假去了。皇贵妃虽然不放心,但是碍于姚园坚持,而且今日是二月二,皇帝和大臣出宫事农去了,也就放了姚园一天假,让她出去散散心。
曲平郊外,浅浅的嫩草刚刚覆过地面,散发着清香。初春的气息柔柔地打在身上,甜甜的,痒痒的。往来各地的游客采撷桃花三两枝,款款地吟上几句春诗,多少闺房女子就是在此失了心,迷了眼。姚园来自现代,旅游业昌盛,相亲节目比比皆是,对此无半点兴趣。离开热闹的人群,来到一小片草地上席地而坐,轻嗅春意,心情极为舒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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