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公主昨晚过于“劳累”,早上起不来,遂二人哪都没去,就在家中呆着。冯素贞作为丞相,又无双亲血脉在京,惯于阿谀奉承的官员们,得到消息立刻带着礼物登门,差点将公主府的门槛踩穿。
初四,冯素贞觉得跟那些心怀鬼胎的同僚打交道,是对新年的不尊重,天刚亮便拉着天香骑马出京,去往妙州,让昨日没赶上的官员今日再次扑了个空。
初五,冯素贞和天香在妙州不愿回,张绍民等人骑马赶往妙州,连夜将二人拽了回来。距离皇上登上接仙台都没几天了,这两小夫妻还到处玩乐,实在不可原谅!
于是一直到十五,冯素贞都被孙清乐看在接仙台,而天香有自己的任务,被李兆廷看在另一边。这两人不能在一起,在一起就不好好干活,光顾着眉来眼去,有家室的李兆廷还好,苦的是单身的张绍民和孙清乐。
“就我一个人上去吗?我、我有点怕。”天香穿着服饰繁杂华丽的衣袍,手时不时去托头上的珠帘冠式,另一只手上拿着玉如意,尽管已扮过一回王母娘娘,但这次冯素贞只让她一人出现在接仙台上,让她始终觉得惶惶难安。
冯素贞看着难得施了粉黛的天香,安慰她:“公主,国师弄了一个‘六合四象阵’你是知道的。如今我们还不知这个阵到底作用是什么,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你和皇上在里面是安全的。”
“既然里面最安全,你怎么不一起进去?”——还想看你再次扮观音呢。
“你忘了也州行了吗?我若进去,怕难以阻挡欲仙帮攻城。”
“不是有东方胜、岳秀还有张绍民他们吗?你、你一个文官,掺和他们武将的事做什么?想要抢他们的饭碗吗?”
冯素贞无奈的笑道:“欲仙帮想要今夜出兵,是飘红兄废了千辛万苦探来的消息,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安危再将此事大肆宣扬出去,功亏一篑不说,下一次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将欲仙帮铲除。”
“你的意思是,今晚除了你我二人,无人知道欲仙帮的行动?”天香瞪大了双眼看向冯素贞。
冯素贞点了点头,说:“不过你放心,我有侧面提醒过张绍民,以他的聪明才智,恐怕已经想到这一层,暗中已安排好了人手。”
“那就好。你可记得,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你是有妻室的人,别傻愣愣的什么时候都第一个冲上前!要是让我知道你受伤了,你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看着天香恶狠狠的模样,冯素贞轻笑着撩开她额前的玉珠,将吻轻轻落了下去。
“好,我记住了。”冯素贞说完,又看了一眼天香,转身离去。
“这人还是真潇洒,哼。”看着冯素贞一身绯色官袍渐去渐远,天香站在规划好的地方,只能干瞪着眼,叹气。
等十五的祈愿天灯满城升起,照亮的如同白昼一般时,东方胜拖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过来,扔在一边。
“这是?”天香好奇的问。
“这是太上老君啊王母娘娘。”东方胜笑的邪气。
天香又对着那鼻青脸肿看不出长相的“太上老君”一顿猛瞧,尔后长舒了口气,“幸好是我来,不然父皇真的要被这群杂毛们骗的找不着北了。”
东方胜抬起头看向天空,见天灯越飞越远,黑色也慢慢又重回了人间。
“公主,准备好,要到你出场了。”东方胜对天香道。
天香深吸了口气,握了握拳——一定不能给冯素贞搞砸了!
另一边,为恭迎皇上登上接仙台取得仙丹,百官皆衣着官袍,跪拜在高约百丈的接仙台下。而后宫的嫔妃由菊妃领头,身穿最华丽的宫装与百官相对,跪在接仙台另一面,不管老幼妇孺皆在寒风肆虐的冬季,苦苦捱着。
接仙台四周树立着迎风招展的欲仙帮旗帜,每根柱子高约十丈,每一面旗帜宽约八尺,映衬着明灭不定的油火,显得诡异又狂热。
国师双手握着拂尘冷眼站在最高处,俯瞰众生似的打量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众人,看够了以后才让皇上在接仙台下对着最上方三拜九叩,随后一挥拂尘,四周响起声乐。空旷之声像是来至荒野,齐鸣之声像是来至深山,无处可见奏乐之人,乐声却无孔不入环绕在人耳边。
为了表明自己的赤诚之心,身穿着厚重祭祀礼服的皇上,不能让任何一个人陪伴。一步一步,拾阶而上,百步之后已是气喘吁吁、后继无力。
国师如同没看见皇上的艰难,拂尘在一甩,四周的乐声变得急促起来,像是在催着皇上快点登上顶。
看着年迈的皇上痛苦不堪的往百丈之上攀登,冯素贞咬着唇,为了之后的计划,也只能将这口怒气咽下。
“冯兄,这……皇上恐怕登不上去吧……”跪在冯素贞身后的张绍民用内力将声音传至冯素贞耳里。
冯素贞道:“国师不会让皇上登不上去,现在只不过是戏耍给我们看,好让我们知道谁才能让皇上乖乖听话。”因为用的内力传声,冯素贞不惧被他人听见,故言语直白。
随着冯素贞传完音,就见皇上一个没站稳,跌倒在铺着黑色毛毯的台阶上,虽然没有受伤,也让群臣惊呼起来。
国师见时辰差不多了,皇上该受得罪也受了,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便一挥拂尘,凭空出现一股风,直接卷着皇上落在接仙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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