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跟之远在看电视。”
“那我上去看看。”
裴林默一走,客厅里的氛围暂时恢复了正常。
丁玫有些好奇的问:“林默找绵绵做什么?教她画画啊?”
裴松溪耐着性子回答:“大概是指导一些细节问题。”
丁玫有些惊讶,小声说:“林默指导啊……你也放心吗……不是我说,他这个人啊有些叛逆,不太……”
裴天成干咳一声:“好了,林默愿意回家是好事,不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裴松溪不想讨论这些话题,无聊的看起春晚,有时候看到幽默的小品就低下头跟老人讨论几句,打发这慢慢长夜。
当时针指向了十一点,她站起来:“我去看看绵绵。”
楼上,裴之远的房间里爆出一阵大笑。
裴林默正在跟孩子们说他的趣事:“你们不知道,我以前一直觉得,夏天吹风扇的时候都要把风扇放在门口,对着门外吹,说是这样会形成空气对流。结果每天都把我室友热醒,他问我电风扇对外吹鬼呢!”
郁绵和裴之远笑成一团:“你是大傻子吗?小叔叔!”
裴松溪唇角微微牵起,敲开门:“绵绵?”
裴林默正在说着自己的光荣事迹,没想到她忽然进来,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还是那副恣意散漫的样子,有些拽拽的,似乎刚才回顾黑历史的人不是他。
郁绵坐在地毯上,仰着头看着她:“裴姨?你也要一起来聊天吗?”
裴松溪一怔:“我?。”
裴之远眼睛发光:“姑姑!你来吧!小叔叔说话好搞笑,我们一起聊聊天好不好?”
裴松溪摇摇头:“不了。我只是来看看你们。”
郁绵和裴之远对视一眼,同时站起来跑过去,一人拉住她手臂一边:“你坐会!坐会吧!小叔叔也是大人!他都陪我们聊天,你也一起啊!”
裴松溪被两个小崽子扯得差点一个踉跄,忍不住笑了笑,还是答应了:“好吧。就……坐地上?”
“对呀对呀,裴姨,你坐这里,我和之远哥哥给你腾地方。”
原本三人围成一个小小的圈,现在郁绵和裴之远往后挪出位置,圆圈扩大了一些。裴松溪在他们中间坐下,不得不盘起双腿,有些不太适应。
散漫不羁的青年艺术家裴林默先生也装不下去了,笑出一口白灿灿的牙,往地上一坐,神色得意又张扬:“喂,裴松溪,你原来也有坐在地上的一天啊?”
这个姐姐啊,从他少年时见到她,就是一副冷静自持、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就一直不懂,怎么会有这么古板克制的人呢!
裴松溪淡淡给他扔了个眼刀。
郁绵和裴之远立刻动手,佯怒打他:“小叔叔!她是你姐,不许叫名字。”
再乱说话,把她气走了怎么办!
裴林默笑的更加放肆。
裴松溪也没真的生气,只是第一次感觉,这种淡淡的喧闹也没那么厌烦。
青年说他旅游的事情:“那时候我钱包丢了,手机也被偷了,只剩几块钱,后来我就找了家小酒吧,我跟酒保说了,我要靠我举世无双的美貌来给他们卖酒!后来啊……你们猜怎么样,我输了,他们叫我学印度舞娘跳肚脐舞!然后我就……”
裴松溪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人的脑回路真是一如既往的清奇,自大又肆意……可偏偏,好像很难让人讨厌起来啊。
郁绵和裴之远惊讶的睁大眼睛,他们都是认真听话的乖乖小孩,从不知道还可以这样,又兴奋又好气:“然后呢!然后呢!”
裴林默得意的看了裴松溪一眼,眼神里写满了看吧我多招孩子喜欢的意思,再笑眯眯的看着孩子:“然后啊……你们先告诉我,你们现在是比较喜欢我,还是她?我是不是全世界最好的人?说了让我开心的我就继续说哦。”
他笑着指了指裴松溪。
裴之远一脸怜悯的看着他:“小叔叔,你好傻哦。”
郁绵更是认真的鼓起小脸:“很遗憾的告诉你,你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裴林默:“……”
这些小屁孩!大过年的说点好听的,安慰他一下都不行吗!
裴松溪抿唇笑了一下,罕见的主动开口:“自取其辱啊。”
裴林默:“……你也欺负我?”
裴松溪点点头,一向冷清的脸上也浮现调侃般的笑意:“嗯,你说对了。”
她怎么才发现,这个很少见面的弟弟……是这么一个活宝啊。
裴林默倒地不起。
娘哎,心好累哦。
郁绵笑的好开心,靠着裴松溪撒娇:“裴姨,你就在这里陪我们聊天,别走好不好?”
“你们先聊,”裴松溪站起来,“我出去一下。”
郁绵有点失望,不过很快裴松溪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红包,她高兴的欢呼一声:“我还以为今年没有红包了!”
这其实是每年的传统项目,裴松溪很喜欢给孩子发红包,金额十分丰厚。郁绵和裴之远都有,接到红包之后他们就凑在一起,要数清楚到底有多少张钱。
裴林默眼巴巴的看着,语气有点酸:“给小孩这么多?”
裴松溪点头:“这叫不劳而获的快乐。人只有在还小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这种快乐。趁着现在他们年纪正好,当然要让他们多快乐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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