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酒店,郁绵睡着了,她出去阳台上接电话,是魏意打来的。
从年初裴松溪出国,魏意就安排人盯着裴林茂的一举一动,后来终于发现……跟他合作的上游公司,有一家医药研发企业,董事长和法人代表叫郁闻青,现在主要管事的人是他的小儿子,郁安舟。
裴氏集团的产业主要集中在两块,一块是建筑,一块则是医药和医疗器械。前者在她手上,至于后者,这么多年来都由裴林茂负责,具体盈利情况、合作关系、主要业务范围,她都不太清楚。
裴松溪有一瞬间的失神,等魏意在那边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你说。”
魏意在汇报着最近的进展:“如果消息无误,那么郁氏集团新研发的药物,正在寻找新的下家。他们跟高校对接的多,在研发行列走在全国前列,先前也不知裴先生是怎么跟他们搭上线的,还签下了一份条件极为有利的合同。但是现在的风声是,他们已经不准备再跟裴氏合作。”
裴松溪淡哂:“难怪裴林茂狗急跳墙。”
“是的,裴先生这半年来动作频繁,都是在跟郁氏现在的主事人郁安舟接触。对方对他多有忍让,至今还未翻脸,看起来好像是有什么把柄威胁。”
“郁闻青家里有几个儿子?”
“两个儿子,郁安舟上面还有个哥哥,这几年没听到消息。还有个女儿,本来嫁人了,丈夫死了之后又回了娘家,似乎跟郁安舟有些冲突。”
裴松溪轻轻揉了揉额角:“情况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一些。”
魏意说是:“是的,当年车祸的档案也没查到,似乎是被人刻意销毁了。”
裴松溪说知道了:“你多关注,再看看吧。”
她只能选择再观望一段时间,还不清楚为什么郁家人从没找过绵绵,也不确定究竟是谁跟裴林茂有合作关系。
这半年来,她跟裴林茂之间的权力斗争越来越激烈,可是还没到最后一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她是不愿意冒险的,尤其是拿郁绵冒险。
只是……现在看起来,绵绵有小时候的经历,很大可能上是因为她父亲和大哥,让她那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
裴松溪陷入无法自控的愧疚,她曾说过要给她一个家……可现在看来,似乎欠她的,比给她的更多。
挂完电话,裴松溪在阳台上吹了很久的风,心绪平静后才走进去。
郁绵侧躺在床上,唇角是微微上扬的,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呼吸香甜,神色恬静。
裴松溪看着她的睡颜,心里渐渐踏实下来。
她伸手摸了摸郁绵头发,目光沉静温柔,对着睡梦中的女孩说:“不管怎么样,现在先留在我身边。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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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过的很快,很快就到了八月的尾巴。
郁绵跟着裴松溪出去玩了一趟,剩下的时候还是待在家里居多,后来有天忽然想去学跳舞,就去问裴松溪的意见。
她总是想到哪里就是哪里,可裴松溪认真考虑了,也联系了正在宁大艺院任教的纪绣年,让她推荐了老师和课程,最后给她报了宁大艺术学院里舞蹈班的课程。
课程安排有些紧凑,郁绵小时候没有学过跳舞,有时候会手忙脚乱,上课之后跟不上进度,回到家会跟着视频学习很久。
裴松溪看她这么辛苦,笑着问她:“绵绵,我好像忘了问你,你怎么突然想学跳舞了?”
郁绵正在练下马,艰难的拉着韧带:“我……我想变得好看一点。”
裴松溪打趣她:“谁敢说你不好看吗?”
“哎呀,不是的……”郁绵脸红,“就是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好看!”
“嗯?你想要哪种好看?”
“跟你一样!”
郁绵简直不用思考,脱口而出答案。
裴松溪却愣了一下:“跟我一样?”
郁绵用力点头:“对呀,跟你一样。高挑、窈窕、很瘦但是……曲线又很好看,腰很细,还有……腿,腿很长很细!”
想到这里,她不由悄悄看了一眼裴松溪,目光落到她白皙精致的脚踝上,像被烫了一下,又补充一句:“总之就是很好看!”
裴松溪被她说的有些哭笑不得,走过去捏了下她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哪里这么夸张。对了,绵绵,你生日快要到了,今年有想要的礼物吗?”
郁绵抬起头看着她,有个大胆的想法正在成型,可她不敢说:“我再想想……”
其实谁都不知道她生日到底在哪天,于是她们一起把那天——门口挂上‘裴松溪和郁绵的家’的门牌那天作为郁绵的生日,在九月的一个周末。
等到她生日那天,郁绵放学回家,书包里全是朋友送她的礼物,小妍送了她一瓶奶香奶香的香水、梁知行送的钢笔、景知意送她一罐老家带来的蜂蜜,连一向沉默的陶让也送了她一盒彩铅。
裴松溪没来得及去学校接她,下班后去蛋糕店取了预定好的蛋糕,礼物早就提前买好,一只玫瑰金的Cartier经典款手镯。
等回到家,郁绵正踩着拖鞋,在客厅里晃荡,一听见开门的声音,就过去迎接她:“裴姨!”
裴松溪笑着说:“生日快乐,绵绵。蛋糕,还有礼物。”
郁绵打开礼品盒一看,啊了一声:“不是说好了吗,我自己想想要什么礼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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