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敬重宁国公,那是看在太后跟陈太师的面子上。”骆凤心轻蔑地一笑,“至于你们几个,不过是一群杂毛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怎不见有陈家子弟跟你们混在一处啊?”
这话问得也太狠了,真是哪里扎心往哪戳。要不是顾及到现在还不能让这伙人看见自己,乔琬真想下去跟不远处的小贩买一包瓜子儿来边磕边看戏。
骆凤心的话精准地戳中了这群纨绔的痛处。在这京城里,即便是纨绔子弟也分三六九等。陈家权势最大,陈家子弟自然是第一等。第二等的便是如宁国府这样跟陈家往来密切的其他几大家族。
而像张子何这帮家道中落、空有爵位而无实权的便是第三等了,陈家子弟向来是不屑与他们来往的。
眼下正处闹市口,周围还有那么多百姓看着,张子何这样的少爷最是好面子,被人当众一遍一遍地揭短,无论如何也忍不下这口气,倒是他旁边一人还稍微冷静一点,拉住他问骆凤心道:“我等不知从前在何处得罪过公主,惹得公主专程来找我们麻烦?”
如果骆凤心是因为被挡拦了路,完全可以让手下跟清道的人说一声。他们那些家仆虽然是粗鲁了些,但也机灵着,知道对方是公主,不可能不给她放行。
骆凤心一声招呼都不打,马车挑着他们要过去的瞬间冲出来,怎么想也觉得是故意的。
“你们也配让本宫专程来找麻烦?本宫见你们在闹市纵马,有违律例,万一踩伤了百姓怎么办?”骆凤心严声斥责。
“踩伤便踩伤了,不过是些贱民而已,便是踩死了也就是赔些钱罢了,小爷有的是钱……”张子何拨开刚才拉住他的那个人。
骆凤心懒得再与他废话,直接抢了他的马,又夺了他的鞭子。她铺垫的已经够多了,就差最后一把火。
张子何登时慌了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骆凤心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张子何被她那看蝼蚁一般的眼神吓得心惊肉跳,心里已经怕了,嘴上还在硬撑着:“你别乱来啊我警告你,我家有御赐的免死金牌,我舅舅是宁国公,我大表兄是兵部侍郎,我二表兄是禁军统领……”
“刚才那话还给你——不过是靖南侯的儿子而已,踩死了也无非是给你爹赔点钱道个歉。”骆凤心一提缰绳,驾着马退远了些,扬声对其余那些公子哥们说道:“本宫今日替天行道,不想死的最好滚远一点。”
说罢,她俯下|身摸了摸马儿的侧颊,然后起身挥动马鞭,马儿嘶鸣一声,冲着张子何直奔而来。
这些公子哥们合起伙来欺负别人的时候都是好兄弟,如今碰上个硬茬哪个肯真为了兄弟丢了性命,都赶忙牵着各自的马往边上退,生怕被公主一鞭子抽到。
周围的人顷刻间散了个干净,张子何想要逃跑,却被这来势汹汹的一人一马吓软了腿,倒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这匹马还是托了他表兄的关系才弄到的,是上好的宝马,高大威风,速度极快,而且性情最是暴烈,刚到他手上的时候踢死了好几个给他驯马的家仆。
折腾了大半年,这马总算温顺了些,他这才敢骑出来得瑟得瑟。现在马儿到了骆凤心手上,竟目露凶光恢复了野性。
张子何看着它越来越大的身影,还有那灵活有劲的马蹄,大半年前那几个家仆死前的惨状突然就浮现在了他眼前。
他这马撒气野来六亲不认,是真的会踩死他的!
这段路本就不长,眨眼间马已近在咫尺。张子何看着马蹄来到了自己头顶,乌黑的马蹄铁就在眼前。一道鞭影夹杂着尖锐的破风之声抽向他的脸,耳畔传来爆裂般的脆响。
张子何只觉得胯|下一热,人已经昏了过去。
他是被自家仆人唤醒的,刚一醒来就听见来自四面八方的嘲笑声,阵阵屎尿臭味从他下|身散发开去。
耳边嗡嗡一片,张子何分辨不出周围人具体都在说什么,只有那一浪接一浪的笑声格外清晰刺耳。
“我舅舅是宁国公,我大表兄是兵部侍郎,我二表兄是禁军统领……”张子何瘫着身子,嘴里还在喃喃重复,“你今日这般折辱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骆凤心一脚踩在他的肩上,用鞭子拍了拍他的脸:“那你就回去告诉你那舅舅、大表兄、二表兄,说你今日在闹市街头被乐平公主吓破了胆,屎尿流了一地,看他们能拿本宫怎么样?”
第8章
车上,乔琬及时用手捂住了嘴才没让自己叫出声。
她就让骆凤心去羞辱张子何一番,顺带嘲讽一下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宁国公一家。
骆凤心问她要达到什么程度的时候她说了越丢脸越好,却没想到骆凤心竟能把他吓得屎尿齐流。
这队友也太……给力了吧……
乔琬不敢发出太大声响,小白就没这顾忌了,在乔琬脑海里疯狂尖叫:“啊啊啊啊太帅了吧!!!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她、她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软萌甜的小公主吗?”乔琬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她不早就不是了么?你忘了这些年被她支配的恐惧了吗?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
就、就是刚刚看她脸红,加上不久前又刚聊完第一次见面的事,所以恍惚间忘了她俩已成死对头的事实,觉得骆凤心还是当年那个需要她照顾呵护的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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