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瑾和这个狭促鬼,居然还特意让人画了画来嘲笑她俩, 着实可恶!
乔琬也就表面嫌人家可恶,心里还是有些感动。她跟骆凤心都不在京城了,骆瑾和若不是挂念她们,又怎么会见今年荷叶长得好就特意想到留一幅画损她俩。还有她跟骆凤心成亲前骆瑾和特意来给她送的那份诏书,她虽然用不上,但也是承骆瑾和的这份情的……
想起骆瑾和待她的种种恩情,乔琬就更担心骆瑾和的身体了。她劝骆瑾和道:“陛下,外面风大,要不还是赶紧回殿里再说吧。”
“哎,不碍事, 天天闷在屋里,偶尔出来走走透透气也好。”骆瑾和握着拳头抵着嘴咳嗽了两声,然后垂下手转回身看向乔琬跟骆凤心说:“不说朕了, 说说你俩,在岷州这一年半过得可好?”
这话其实刚才在太后寝宫已经问过一次,当时有太后在场,骆凤心和乔琬说的都是一些客套话,这会儿私下骆瑾和再问起,两人才把这段时间在岷州的经历详详细细地告知了他。
他们在湖心亭中坐下,有宫人在他们来之前就去取了碳炉,又拿了屏风挡住了亭子的三面以防风,只余下一面留作通风看景之用。
炉里用得是上好的碳,几乎没什么烟,因为提前放好了,等乔琬她们来的时候亭中温度已经升了上来,坐在这里并不感觉到冷。乔琬心下稍安,继续为骆瑾和讲述她跟骆凤心去了岷州之后的遭遇。
骆瑾和听到乔琬她们带着五十名随从就敢去闯敌人的大本营,一边笑一边咳嗽,摇头道:“你们两个啊,胆子也太大了,万一人家不讲理,就地把你俩杀了,或者囚禁起来今天剁个胳膊明天剁个腿儿给朕寄来威胁朕要粮怎么办?”
“凡事哪有绝对,总要赌一下。我瞧他们既然没这么对曲督查,多半也不会这样对我们。”乔琬顿了顿,十分无辜地说,“再说我们就那么点人,光靠打仗也不够收复整个岷州的,迫不得已,只好兵行险着了。”
“哈哈哈哈你这张嘴呀。”骆瑾和指了指乔琬,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朕的不是了,都怪朕给你们拨的人少了,所以才陷你二人于险境?”
“那可不是吗?那种情形下殿下无论如何都得进城跟他们谈判,而我又不会带兵打仗,留下我跟那五千将士一点用也没有,还不如跟殿下一起去,可不就只能拿性命冒险么?”乔琬顺着骆瑾和的话开玩笑,因为提到了骆凤心,心里甜滋滋的,扭头冲骆凤心眯眼一笑,顺手勾了勾骆凤心的手指。
这完全是下意识之举,喜欢一个人,所以哪怕只是提到她的名字都会觉得从心底里涌现出一股欢喜来,让人控制不住地想展眉弯眼,如果这人在自己身边,就更想摸一摸碰一碰,以排解心中满到快要溢出的爱意。
骆瑾和瞧着又是一通咳嗽,乔琬连忙松开手端正坐好,稍稍收敛了下自己表情。对方怎么说也是皇帝,在君上面前还是努力控制一下自己秀恩爱的心吧!
话是这样说,可骆瑾和毕竟不是那种威严保守的君王,他自己私底下都经常没个正形,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乔琬在他面前也很难严肃起来,才刚想完不要秀恩爱,又没管住自己偏头去看了骆凤心一眼。
“你们俩现在感情倒好,去年朕赐婚那会儿南康你还要死要活的,如今是不是该感谢一下朕?”骆瑾和咳嗽完,眼含笑意逗乔琬道。
乔琬不肯承认,执意要保住自己的颜面。
骆瑾和的视线扫过乔琬又看向骆凤心,末了又转回到乔琬身上,说道:“你和乐平的事朕多少也知道一些。朕信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一直觉得可惜了。当然你从前既然不愿跟乐平走,想来总有你自己的理由,如果不是朕去年那会儿被逼得没办法,也不至于要强行把你们按到一块儿。”
说完这一段,他停了一下,缓了口气,才又继续说道:“看你们去年闹成那样,朕心里总担心自己做错了,为了一己之私害了你们俩,今日见你们能和睦共处、相亲相爱,朕心里也算是好过了些。”
骆瑾和说这话时表情很认真,倒教乔琬心里不好受了起来。她当然是怪过骆瑾和的,也埋怨过小白,可若不是这一系列阴差阳错,她就要永远错过阿凤的心意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
这一年里她为发展岷州、改善岷州的民生非常劳累,而且因为跟阿凤各自都有事忙所以聚少离多,可即便如此她也觉得很快活,哪怕阿凤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只要想到有这样一个爱着她的人住在她心里,都能随时哼起轻松愉悦的歌,恨不得长出一双兽耳抖一抖、一条尾巴摇一摇来传达心头的甜蜜。
“陛下……”
乔琬想要宽慰一下骆瑾和,骆瑾和却摆了摆手:“不说朕,还是说你们,后来怎么样了?岷州那边的百姓现在日子可比从前好过些了?”
骆瑾和不愿说他自己的情况,乔琬作为臣下也没法逼他,在心中叹了口气,还把后来的事原原本本地讲述完毕。
“兴修水利是造福千秋万代的好事,能让云家把工匠技艺传授给百姓们谋口饭吃也是功德一件。”骆瑾和听说了她们这一年里做过的事和接下来的计划,既赞赏又欣羡,“朕也想放开手脚做些利国利民的好事,可惜……”
他这话没说完,不过乔琬知道他想说什么。她跟骆凤心去了岷地虽然很忙碌,但比起在朝中不知容易多少,去年她问户部要的千阳城人口簿抄本都卡了快三个月才发到她手上,这还是有骆瑾和在朝中支持,要是没有骆瑾和,她这抄本都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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