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回门, 两人又去了永安王府。
永安王夫妇照旧备上了好酒好菜,乔琬没有告诉他们她和骆凤心要提前离京的事。永安王夫妇暗中资助她们一大笔钱财已是为她改变了自己一家原本的处世原则,她又怎能再给他们增添忧惧呢?
初三, 乔琬跟骆凤心在府中祭拜过神明之后便开始收拾东西。
说是收拾,其实没什么好收的。
为了避免她俩年还没过完就急急忙忙从京城离开引起相关人等的警觉, 她二人商量过后决定悄悄地走,马车和其余的东西由楠竹她们过了十五以后再一起带走。
乔琬看着她那小山似的礼物,十分惆怅。
“唉, 买了这么多东西, 就是要享受让人家看见咱们给他们带礼物了的那种惊喜!可是过几天我们先到了东西还没到, 两手空空, 一点捎礼物的感觉都没有了!”
“心意到了就好, 楠竹她们大概会比我们晚二十天到, 到时候你还可以给大家发礼物。”
骆凤心擦着自己的长|枪,她的枪太显眼了, 即便路上经过的那些县城兵官们不认识断魂枪,看见有人持这么一把兵器也会严加盘查。纵使没查出她们的身份有异,总归是耽误时间徒惹事端。
她将擦好的枪交给楠竹, 届时由楠竹随行礼一起给她带去岷州,她自己这次只带了佩剑。
这柄剑的剑鞘头尾和中部各有一段镶了金,头上那部分还嵌了宝石,有这么个剑鞘,里面装得怎么想也不会是把寻常的剑。
于是骆凤心干脆连剑鞘也取下来给了楠竹,另换上一柄纯黑的黑檀木剑鞘,一切都以不惹眼为先。
“咱们此去岷州就得要个十天左右,等二十天之后正月都过了!”
乔琬不像骆凤心还有武器要操心,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她什么都不用带,因此早早准备妥当了,只看着这堆礼物心痛到不行。
早说得让她们这么快走,她就不买这些东西了,还不如回去以后拿金珠银瓜子铜钱之类的封做赏钱直接发给大家呢。
“你说我能把这些东西拿回去退货吗?”她围着那座小山左翻翻右翻翻,忽然冒出个主意,雀跃地问道。
骆凤心:“……”
这个主意也是抠到家了,她都懒得评价,只扔给乔琬一个凉凉的眼神,让乔琬自行体会。
乔琬也就是说说,丢不丢人先不讲,一下子退这么多东西还容易惹人怀疑,给她们招来麻烦。
可是真的好心疼啊!!!
眼不见心不烦,乔琬让人把这一堆礼物都放到箱子里装好,用锁锁了放去库房,等楠竹她们走时再拿出来装车。
“一会儿你去牵两匹马从后门走,在天黑之前出城去找个地方把马拴好,明日一早牵去清露寺西侧密林找我们。”
骆凤心收好了剑,唤了两名仆从来。这两人乔琬都不太有印象,应当是平时居于府中很少在人前露面。
那两人领了命去了。
第二天早上骆凤心与乔琬装作去城外上香,坐着马车带着随从们去了清露寺,回来的路上两人在车里换了衣服。
乔琬把裙子脱下,换上早已在车里备好的男装,内着靛青色的襜?,外罩一件颜色稍浅一些的袍服。除此之外她还有一顶白玉兽首小冠和绀青缎面的白绒披风。
披风下了车再系,发冠的话没有镜子她有些戴不好,唯一的一面镜子被骆凤心拿去了,她只好等骆凤心弄好后再帮她戴。
乔琬抬眼去看骆凤心,只见骆凤心穿上了一身黛色襦袍,将原本的发髻打散,重新绾髻束发,戴了一顶银色发冠,跟京城里那些成日招猫逗狗的公子哥儿的装束没什么两样。
不,还是不一样的。
乔琬盯着骆凤心瞧个不停,只觉得哪哪儿都好看!超级帅!比那些油头粉面软脚虾似的纨绔们看着有气度多了!
骆凤心常年习武,目光本就比常人锐利,又特意用眉笔将眉毛描粗了些,看上去英气勃发,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也不是所有的皇亲二代们都是纨绔,其中不乏长相英俊器宇不凡谈吐有礼的,不过在乔琬眼里还是比不上骆凤心。
长相英俊又怎么啦?我家阿凤穿男装都不输给你们,你们有本事穿女装呀!
“你光瞧我做什么,换好了吗,头发怎么还没……”骆凤心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乔琬凑过来捏住她的下巴照着她的嘴唇亲了一口。
光亲还不过瘾,这人还恶劣地舔了一下,拿出一副吊儿郎当油腔滑调的口吻勾着她的脖子问道:“这是谁家的小郎君这般俊俏,大爷给你五颗金珠,今夜让大爷睡一晚如何?”
骆凤心看着乔琬不说话。
乔琬打了个响指道:“也对,像你般资质的定是头牌了,五颗是有点少,十颗吧,不能再多了!”
骆凤心还不吱声。
乔琬捂着胸口惊叫:“十颗你还嫌少?那十五颗,这是我全部家当了,再要没有了……”
十五颗金珠也算是下了血本,要知道乔琬买的那一堆礼物加起来都不值十五颗金珠,就这她还抠抠巴巴心疼一天嚷着要退货呢。
“你这会儿怎么这么大方了?”骆凤心终于开了口,缓缓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都这么有诚意了,你到底答不答应?”
乔琬虽然穿了男装,但她脸小眼圆,头发还披散着,哪怕调调学得挺像,依旧没有一点儿恶少的气势,倒像是只纸糊的老虎,以为能调戏别人,结果把自己送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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