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日辛苦了,地上冷,去休息吧,我这儿不用你伺候。”定南王妃道。
“没关系,这里比柴房暖和多了,不冷。王妃今日救小棠一命,小棠要报王妃大恩呢,要是有妖魔鬼怪来了小棠就把它们通通打跑!”
定南王妃让小棠逗得直乐,准了她在这儿守着,自己没一会儿便进入了梦想。
她是被小棠的尖叫声吓醒的,刚醒过来就感到浑身发冷,身下是冷硬硬的地板,根本不是在自己床上!
一排红红的灯笼被风吹得东摇西摆,阴惨惨的,仿佛传说中的阴间鬼道一般。
“啊——”她吓得闭紧眼抱着头高声尖叫。
“夫人!”
“夫人!”
一声叠一声的呼唤将她重新拉回现实,定南王妃睁开眼,看见周围全是些熟悉的面孔,那是在她院里伺候的婢女们。她们许多只披了件外衫,显然是在睡梦中被她跟小棠的叫声吵醒,匆忙从她们休息的偏房里赶来。
看见有这么多熟人,定南王妃的心里总算稍微冷静了一点,再看时才发现她所在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阴曹地府,而是在她房外的廊下。
离她最近的是小棠,自己都直哆嗦了还在抱着她安慰她:“夫人,大家都在,别怕,别怕!”
“你们怎么在这儿呀?”
“出什么事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有婢女想进屋给王妃抱床被子来盖着,刚一推开门,又是一声尖叫。
“怎么了怎么了?”
大家都聚到门口,房中的灯早就灭了,白惨惨的月光透过敞开的大门照进房内,堂屋正中间,一名白衣女鬼正吊在大梁上,长长的头发从头顶一直垂到脚踝,遮住了她的脸,和衣袂一起随风飘荡。
“啊——”尖叫声此起彼伏,忽然,房门重重地关上,将所有人都拦阻在外。
夜风阴森哀嚎着,风中隐约夹杂着几缕凄惨的哭声。
有人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只见刚才还吊在屋内的那名女鬼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们身后,正在院中捂着脖子歪着头,迈着僵硬的步子朝她们一点点走来。
廊灯和月光映出她隐藏在发丝缝隙间的脸,面皮青紫,眼球凸出,张开的口中时不时发出“霍、霍”的声音。
“啊!!!”
胆小的已经让这一幕吓得昏了过去,剩下的人屋里不敢进,前面又有鬼,全都挤作一团哭爹喊娘。
叫声引来了王府的侍卫,层层叠叠的脚步声响起,不多时一支由几十名精锐侍卫组成的小队就集中到了这里。
“属下护卫来迟,请问这里发生了何事,王妃可有受伤?”
“有鬼啊!”
“女鬼,有女鬼!”
婢女们的叫声把赶来保护王妃的侍卫们弄糊涂了,他们中几名持火把的人将院中照得亮堂堂的,这院子里放眼望去什么都没有,哪儿来的什么女鬼?
“你去请王爷过来。”领头那人小声吩咐完手下,又朗声对王妃和婢女们说道,“大家不要惊慌,我等俱在此处,定能保大家平安无事。”
受了惊吓的婢女们这才陆陆续续抬起头,却见方才那女鬼不已然不见了。
“什么女鬼男鬼的?哪里来的鬼?!”定南王睡得好好的被人吵醒,一听说还又是什么闹鬼,满肚子都是火气。
“方才分明就有,我这一屋的人全看见了!”
定南王妃刚刚受了那么大惊吓,定南王怎么说也跟她是三十多年夫妻了,不仅不安慰一下她,还质疑起她来,对她大吼大叫地发脾气。
她又是委屈又是怨愤,恨不得上去手撕了定南王和跟着定南王一起来的那个小贱人彩珠。
“你们自己说的,你听听:有个人吊死在屋里,门关了,你们一直在外面没见有人出来。那现在人呢?”定南王指着房梁问道。
“都说了是鬼!鬼当然就不见了!”定南王妃这会儿也不顾上体面不体面了,当着众人的面尖声叫道。
“哪有什么鬼?!”
定南王也气得不轻,他起初是怀疑有人在故意扮鬼吓人,可王妃坚称就是鬼,吵到最后他也没心思去追查是谁在捣鬼,两人就这样车□辘似的几句话倒腾来倒腾去,一个说这世上根本没鬼,另一个非说有鬼。
“王爷,这有什么难的。”彩珠听了他们二人的争论说道,“只需找人上房梁看上一看便可。除了年前那次扫除,咱们平时打扫屋子也打扫不到房梁上。这年都过去快两个月了,上面该积了不少灰。若是人在捣鬼,绳子勒过肯定有印子,若是鬼呢就没有,姐姐你说是不是?”
她这主意听起来是两不相帮,可最后那句问话分明意有所指。
定南王妃握紧了手指怒视着她,指甲深陷入掌心中,将掌心掐的生疼。
“来人,搬梯子来!”不等定南王下令,王妃主动喊了人,她就不信了,她们这么多人看到的还能有假?
侍卫们搬来梯子,头领亲自爬上去验看。这本该是件很简单的事,那人爬上去后却半天没有声音。
“怎么样?到底有没有痕迹?”定南王催问。
那人从梯子上爬下来,面色古怪地看了看定南王跟定南王妃,十分为难道:“属下不知。”
“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定南王不悦,“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给本王说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