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凤心指给她的位置离门有点远, 一群大男人在前面把路一挡让她还怎么过去?这绝对是故意的吧!
她已经很着急了, 还有两个人出了帐门就站在门外讲话, 导致后面的人走得更慢。
大哥, 你们要讲可不可以走远一点?挡到路了知道吗?
还有门口那两位守卫兄弟你们有没有一点职业操守了?虽然我认得你们你们也认得我,可是帐内在谈军机要事呢,你们拦都不拦我一下就看我闯进来,要你们还有什么用啊?
最坑的就是这封信为什么两个月才送到!这还不如放府里别捎来了,陈大爷您难道不觉得真要是什么要紧事等你们这么慢悠悠送过来黄花菜都凉透了?
乔琬一边在心里疯狂哔哔哔,一边贴着帐子边缘像螃蟹一样横着步子挪动以减小自己的存在感,见着门口有空了转身拔腿便跑,刚迈出腿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从后方拽住了。
“信写得不错啊。”
乔琬溜走不成,只能堆着笑回过头,就见骆凤心一手抓着她,另一只手里还拿着那封要命的信。
“你喜欢就好,慢慢看,我就不打扰你跟手下谈正事了。”
“正事刚才谈完了,现在该说说你了。”骆凤心下巴微抬,一侧的嘴角挑起。
乔琬发现了,大约是骆凤心后来跟早年之间的变化主要形成于战场的缘故,每当骆凤心处于战场的时候这种变化就格外明显。
比如现在,骆凤心握住她胳膊的力道不小,让她有些疼,换做平时在府里的时候绝对不会这样。
还有看她的目光也是,尽管骆凤心的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却仍让乔琬感到自己宛如一只被盯上的猎物,脊柱战栗,双腿发软。
好……好喜欢……
乔琬的脑袋在那一瞬间几乎是完全空白的,都找不到词形容自己心里那种满满当当的感觉,只会用最笼统却也是最诚实的词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耀眼的人,冷静、傲慢、温柔、体贴,明明有好多特质都是相互矛盾,可在骆凤心身上就能统一起来,什么时候都是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那个。
“咳咳!”乔琬清了清嗓子来掩饰刚才自己看人看呆了的窘况。
“那个……怎么就谈完了呢?粮草可是件大事啊,你一句‘自有办法’,大家就问都不问,也太离谱了!就算大家表面不问心中肯定也会不安;就算大家没有不安,那说不定有人有更好的办法啊。独行专断要不得,你也可以听听别人的意见当个参考嘛……”
乔琬絮絮叨叨说个不停,骆凤心就偏头等着看她能一个人叽叽咕咕说多久。
很快骆凤心就发觉自己低估了乔琬的实力。
乔琬话本来就多,这会儿又刻意想要东拉西扯,从刚才她跟手下的一个短会谈到做一个好主帅的职责,穷举历朝历代的著名将领,要是放任乔琬继续说下去,乔琬能给她扯出个为将守则三千条来。
纸上谈兵,还挺厉害的。
“是因为我刚才没有马上理你让你不高兴了吗?”
骆凤心的问话就像是在乔琬嘴边按下了一个奇怪的开关,刚还叭叭叭说个不停的她忽然就愣住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没有……”
她这么深明大义的人怎么会有这种小情绪呢?要是骆凤心因为看她进来就把原本喊来开会的人都遣散了那才尴尬好吧。
不高兴不至于,就是有一点点小失落,针尖那么大,骆凤心要是不说她都没感觉到,毕竟她从进门到现在就一门心思在想着怎么把那封信糊弄过去。
她见骆凤心不肯接受糊弄,只好使出了惯用的一招,伸手抱住骆凤心,把头搭在骆凤心肩上靠撒娇强行转移话题。
“阿凤,我想你了嘛……”
“大白天的,不要浪!”
乔琬被骆凤心拉开,心里针尖大的那一点失落顿时化作了小山一样大的委屈,正低着头,忽觉额上传来温软的触感。
她猛地抬起头,一下便撞进了骆凤心那满是笑意的眼。
“我也想你。”只听骆凤心如是说道。
直到被骆凤心拥住,乔琬才从骆凤心那令人目眩神迷的眼中清醒过来,用力拍了一下骆凤心气恼道:“你逗我玩是不是?”
这一下没把骆凤心拍出什么感觉来,倒是乔琬自己的手打在铠甲上,生疼生疼的。
骆凤心忍着笑给她揉捏掌心:“看你皮的没边了,逗你一下。”
“那不行,我皮都是逗你开心,你逗我是把我逗生气了,这能一样吗?”
骆凤心暂且不想评价乔琬这个皮都是逗她开心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单就乔琬这会儿这气鼓鼓的样子她就知道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人要真这么容易就生气早几百年就被气死了,根本等不到她俩和好的那一天。
“嗯,是我不对,那你想怎么样呢?”骆凤心顺着乔琬的话说道。
果然乔琬就等着她这句。
只见乔琬眼珠子一转,还装着生气说:“你把这封信烧了我就原谅你了。”
骆凤心二话不说,走回桌边点燃蜡烛,将信封放到烛火上。
乔琬一眨不眨地盯着信封靠近火苗的那个角,眼看着火舌就要舔上了,骆凤心却停了下来,慢悠悠地把信封又收了回去。
“你又骗我!”乔琬叫着要去抢那封信,可是论身手她哪里敌得过骆凤心,骆凤心不想让她碰她就一个边都摸不到,蹦来跳去还把人累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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