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里逛了一圈,耗去了不少的时间。昭阳公主似是看出谢扶疏待不住的心思,便提议到白玉楼去。哪想到才到了白玉楼就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看来有人贼心不死。”昭阳公主扫了一眼,便知道大概,她笑了笑,又道,“你兄长不厚道。谢家啊——”她的神态和语气都颇为微妙。
谢扶疏明白她想说什么,谢家几代人经营,到了这一辈也只有谢扶苏一个人能立起来,前提还是他不被其他人给拖累。她斜了一眼面色青白的谢扶策,微微一笑道:“这般不屑,二哥,这白玉楼你以后莫要再来了吧。”
谢扶策本就恼怒,现在又被谢扶疏一堵,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极为难受。他脸色铁青,对谢扶疏有诸多不满,可也不敢在昭阳公主的跟前放肆。最后还是缩了回去,像个鹌鹑。
雅阁临水,四围柳絮飘飞,推窗望远,能将京中盛况尽收眼底。
昭阳公主轻啜了一口茶,慢悠悠道:“聚仙楼应该记恨上你们了,手段肮脏得很。”
谢扶疏颔首道:“已经打听过了,新起的酒楼被他们搞垮不少。现在他们应该想要从货源上阻断白玉楼的发展。”酒楼需求大,有专门的收售路子,聚仙楼仗着权势,暗地里协调多家一致对付白玉楼。他们知道四皇子不是以权势压人之人,像他们这样只要是“自发”的,只要一口咬定没货,四皇子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顿了顿,谢扶疏又道,“现在蔬菜肉食都是从郊野的百姓手中收购,有点好东西没有渠道。”
“嗯。”昭阳公主点了点头,随口应道,“若是缺什么,直接让人知会公主府的长史,他会寻人去采办的。”
谢扶疏蓦地抬头盯着昭阳公主,似是在猜测她这话的真假。她们都想偿还恩情,可是这却让牵绊越陷越深。原书中对昭阳公主的描写太少了,她无法根据已知的信息猜测到她的丁点心思。皇家的人都善变不可信,昭阳公主也是么?斟酌了许久后,谢扶疏客气道:“多谢公主。”
昭阳公主蹙了蹙眉,不太喜欢谢扶疏这生疏的态度,可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人在白玉楼待了一阵子,又往对面的保和堂走一遭。对于昭阳公主知道药堂的事情,谢扶疏已经不再吃惊,她只是木着脸跟在昭阳的身后,极少开口说话。这一日正值保和堂免费坐诊,来看病的百姓排成了长队。
“是件好事。”昭阳公主轻轻颔首,颇为赞许。这位姑娘的心性远胜过侯府养大的那位假千金。“天子脚下都有流民,其他州县不知如何? ”
“天灾人祸无法揣度,尽心而为,不愧天地不愧于人便可。”谢扶疏轻笑道。剧情中为了凸显原女主的伟大,天灾人祸会一个个排着来的,现在的清平谁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原书三皇子登基,可等没有男主光环后,他治下的江山能够持续多久?他能一直靠着好运气度过一次又一次的险情么?
这一日基本都跟随着昭阳公主在京中走动,昭阳公主□□多闻,不管是谈天还是倾听,都是个很好的对象。谢扶疏在京中无交心好友,心情逐渐轻快,吐出的事情也多,一扫在侯府遇到腌臜事积累起的阴霾。如果昭阳公主不是天子之女,如果她在原著中不是那么短命,她是个很好的交心对象。回府后,谢扶疏的内心不经意间浮起了几丝遗憾。
接下来将近半月的时间,谢扶疏没再接到公主府的请帖,倒是元碧芜邀请她出去玩了一阵,从她口中听说昭阳公主身体不适,一直留在皇宫中静养。谢扶疏对她的身体状况也有几分了解的,她本想找机会见昭阳一面,可一想到宫中御医神通广大便作罢了。
七月初七,本是乞巧节,不过也是巧,当今天子明德帝的诞日也在这一日,群臣上表以此日为千秋节,天子在花萼楼下宴请百官,诸州同庆,休暇三日。到了这日,长安城中,太常卿引雅乐各部轮番上阵演奏歌舞,使得长安市民都大饱眼福。京中风尚本就爱节日出游,到了这日更加闹热。
谢扶疏本想宅在家中看医书的,可耐不住元碧芜那边的催促。她不擅长针线活,也没有乞巧的心思,怕麻烦,她换上男子长衫,装扮成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儿也骑着白马手持金鞭,当一回游街的美少年了。
街上灯火通明,火树银花堪比元夕夜。
谢扶疏与元碧芜她们在白玉楼中会面,赵忠那边早早地备了雅阁。
元碧芜她们见了谢扶疏,顿时啧啧惊叹“扶疏,你怎地做如此装扮?”
“自在。”谢扶疏抿唇一笑,灯火下眸光流眄,光彩照人。
“我都快被你给迷住了。”元碧芜想了好一会儿,才又道,“除了三公主,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便是你了。”
昭阳公主天人之姿,连作者笔下的女主都不如她,何况是她谢扶疏呢?谢扶疏闻言笑道:“元姐姐夸我直接些,不必带上旁人。这样我也不知你是夸我,还是夸公主呢。”
“扶疏说得是。”元碧芜端起酒杯,痛快地饮了一杯。她的面颊微红,眸光闪烁,朝着窗边瞥了一眼,面上又多了几分少女的娇憨之态。
“元姐姐在看什么?”常蘋眼尖,促狭一笑,也跟着朝着窗外望去。她因父兄之故,认得京中的几位公子,见了楼下打马而过的人,她喔了一声道,“那不是博陆侯家的世子么?”元家两位小姐,大小姐为太子妃,这二小姐元碧芜则是与博陆侯家世子萧凌洲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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